第六十一章(2 / 2)

“你……”何時變得如此厚顏了。

看清泉池旁他的模樣,她更想要伸手推開他一點,她身上半凝結的血跡沾在他雪白的衣衫上,怵目驚心。

他微微蹙眉:“竟然對為師如此無禮。”

景寶絡:“你算什麼師父?”

“我教你說話。”

“我本就會的。”

“不算。”他眼底都是微微的笑意,“作為懲罰,重新來。”

“我喜歡你。”

他說。

“該你說了。”

景寶絡倏然頓住。

“阿寶,我真擔心你醒來忘了我。”他歎息般的聲音響起,低頭在她耳~垂印下一個細碎的吻:“但不管你會不會忘記,我永遠都會在你身旁。”

他說話間已走進了溫泉池水,溫熱的水從他抱著的她的脊背,腳尖漸漸沒入。

她感覺到池水的溫暖,如同春風包裹臉龐。

她小聲道:“放我下來。”

他便小心將她放了下來,溫熱的泉水剛剛到她肩膀,她捧了一捧水,撲在臉上,立刻洗乾淨了臉,柔軟白~嫩的臉龐和水中的白蓮交相輝映。

他很自然伸出手去,幫她撥開臉頰旁的碎發,但他的手卻沒有離開,停在她臉旁。

他安安靜靜垂眸看著她,四目交彙之間,他的眼眸藏著太多東西,景寶絡心跳無聲加快,池水溫熱,她的臉仿佛也隨著泉水變得溫熱,眼眸也隨著池水的氤氳有了朦朧的水汽。

落在她臉旁的手上的體溫仿佛順著發絲緩緩到了臉頰,連耳~垂也變得微紅起來。

空氣中交織著纏~綿而曖~昧的氣息。

他俊美無鑄的臉近在眼前,清純而又一臉欲~氣,他問她:“阿寶,我可以嗎?”

景寶絡的臉一下全紅了,仿佛染了滿山桃花。

她沒有回答,但是也沒有躲開。

明明想要動的,但是落在她腰間的手仿佛炙熱的鐵,讓她幾乎無法呼吸。

他的唇落了下來,星光落在他俯下的身上和發間,她驀地睜大了眼睛。

他從來在她麵前都是溫和的,親和的,清冷而又高潔的,但是他的吻卻是迥然不同的,仿佛是另一個人,這樣炙~熱,幾乎讓她難以呼吸,渾身戰~栗。

他因她的氣息情~動,而她在他的吻中微微顫~栗。

衣衫漂在溫熱的泉水中,他伸手將她更近帶向自己。

“以後不要叫我尊上了。”他說。

“嗯?”她唇~間是細碎的囈語。

“叫我三郎。”那是他母親留下的不為人知的乳名,藏在記憶深處,那個人不在以後,再也沒有人喚過。

彼此身體殘留在對方身上的神~魂~激蕩,渴求著更深更近的觸碰。

就在這時,景寶絡在目~眩神迷中突然感到了錐心的痛,她猛然伸手按住左手手腕,仿佛有一根鐵釘倏然釘入,緊接著是另外一隻,她兩隻手霎時痛得幾乎無法抬起來,然後是第三顆在肩胛骨的位置。

“痛,痛。”她額間冒出冷汗。

即使洶湧的靈力迅速湧~向疼痛的位置,但是那痛仿佛是來自靈魂的擊打,讓她一瞬間徹底清醒。

在這一瞬間,她在痛楚中看到了茹斯蘭江的眼睛,那眼底幾乎毫無掩飾的情動和幽暗的占有欲。

但她已顧不得探究任何。

手腕痛得如同要裂開。

茹斯蘭江一把扣住她的手腕。

景寶絡已痛得說不出話,緊接著是右邊的肩胛骨。

他的眼眸再度變得深沉,伸手一動,衣衫在他們起身一瞬間再度潔淨乾燥。

“原來如此。”

痛楚在這一刻暫停了一下,緊接著是更痛更深的痛怵,景寶絡捂住胸口,隻覺心臟一瞬間仿佛被人重重捶打了一下。

等到茹斯蘭江帶著景寶絡回到了源頭,花穀主的住處燈火通明,半個淩雲穀的人都在一旁圍觀。

最中間的木樁上,赫然釘著一個人,他安安靜靜就像排排坐的小朋友,乖巧極了。

但近處一看,他的手腕、肩胛骨各自釘了一根長鐵釘。

胸口還有重錘捶打過的痕跡。

赫然便是阿貝。

他看到了禦劍落下的景寶絡和茹斯蘭江,麵色未變,微微向景寶絡笑了一下,用嘴型喊了一聲阿娘。

因為血盟的原因,他和景寶絡的感受在某種程度上是相通的。

落在他身上的痛怵會同樣反饋在景寶絡身上。

而景寶絡的感受很大程度,也會如此。

景寶絡在痛怵中感到了一絲難以言說的尷尬,剛剛的事情……她下意識鬆開了茹斯蘭江扶住她的手。

人群中,一個淩厲的女聲氣得幾乎變了調。

“看來你真是不見棺材不掉淚,不疼是吧,還笑是吧。”

她手上的兩個霹靂錘砰的砸了一下,發出一聲巨響,向前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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