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要的,也隻是在徐公夫婦心中埋下一顆懷疑的種子。便是如今這顆種子不能發芽生根,但日後一件件累積起來,也遲早會的。
又或者說,哪怕徐家夫婦不會因此而牽連徐妙蓮,但多少心中是會更覺得對不住她這個親生女兒的。
所以,徐杏也不在意溫嬤嬤此刻的刻意隱瞞,她大方的笑著衝溫嬤嬤點頭,表現出一副並不很在意的樣子。
“都是那麼久之前的事了,我原也是和嬤嬤提起往事才順口一說的。想不起來,太正常不過。”
溫嬤嬤這會兒卻是有些坐不住了,她起身道彆說:“天不早了,娘子快些歇下,有什麼話,明兒再說不遲。日後娘子就住在府上了,有多少話都有時間說。”她望著徐杏慈愛的笑,“這會兒家主和夫人應該說完話了,今兒有娘子住在這兒,家主肯定是不留宿的,奴先去伺候夫人。”
“我送嬤嬤出去。”徐杏起身,送溫嬤嬤到門口。
回來後,徐杏也沒有立即去歇下,而是隻去窗邊的榻上坐了下來,心中想著事兒。
她方才那樣說,其實就是明晃晃的算計溫嬤嬤了。其實很多時候,她都不知道徐妙蓮算不算她的仇人。
要說她是仇人的話,可她始終端莊大方,溫和可親。前世二人身份揭穿後,她也沒有要繼續鳩占鵲巢的意思,也明確表示過她會離開,最後也是徐家人都不肯放她走她才留下來的。
且當年她也隻是個嬰兒,便是換嬰是有人精心布的局,是預謀,但也實在不和她相乾。
可若說不是仇人的話,她這些年遭的罪、吃的苦,卻皆是因她而起。從小因為有她的存在,她不能在自己親人身邊長大,後來又墮入煙花之地,險些一輩子都爬不起來。
前世,她和她的關係雖還不至於到劍拔弩張的地步,但的確也是誰也不待見誰的。
徐杏想,她不會去害徐妙蓮,不會去無中生有。但,若是真切存在的事實的話,她也還是要挖出來的。
前世她是在沒有任何準備的情況下被認回的徐家,當時她根本無暇去想彆的。所以,當自己之後想明白其實當
年換嬰一事並非偶然,而是有預謀的時候,其實已經遲了,已經錯失了最佳良機。
當年不能及時把握住機會,這一次,她自然是要及時把握住的。
並且她也很想看看,若是知道當年其實是一場有預謀的換嬰,徐家眾人到底會怎麼做。
此時此刻,徐杏是完全抱著看戲的姿態的。就算他們仍然覺得徐妙蓮沒錯、仍然護著她疼著她,她想,她也並不會再傷心難過。
她就是想看看而已,想看看徐家人的底線到底在哪裡。
徐夫人顯然也是沒想這麼多的,今天發生的事情實在是太多了,她壓根都沒空去多想這些細節。但聽溫嬤嬤這樣說後,她突然靜默住,久久都未能回神。
還是溫嬤嬤喊了她兩聲,她才回過神來。不過,回過神來後,她也並未接著溫嬤嬤的話說,像是在逃避什麼一樣。
“杏娘歇下了嗎?”徐夫人生硬轉了話頭。
溫嬤嬤是在徐夫人身邊伺候了幾十年的人,自然是了解徐夫人的。見她是這樣的回應,溫嬤嬤心中便知道,怕是夫人不願知道真相。
所以,溫嬤嬤也就很識趣的撇開了這事不提,隻說:“方才奴過來時,娘子已經歇下了。這會兒,怕是已經睡了。”又適時安慰說,“夫人也累了一天,今兒還是早早歇著吧。”
徐夫人有很多心裡話願意和溫嬤嬤說,她和她傾訴道:“你不知道,最一開始瞧見她那一張臉的時候,我都驚呆住了。後來在寺廟裡,越來越意識到其實她才是我的親生女兒時,我心裡也很難過,一度想過逃避。”
“但現在,心情又好得多了。”她笑著,一邊扶著溫嬤嬤手往內寢去,一邊繼續說,“方才和國公說了,他讓我放心,說外麵的事就交給他來辦就好。”
“杏娘她……她畢竟是在那種地方長大的,若是叫外麵那些人知道,一來有辱我們徐家的名聲,便是大娘二娘,都得跟著受累。尤其是大娘,她原就在東宮的日子不好過。二來,日後杏娘許配人家也不好許,又有哪個正經的名門世家不介意這個的?便是看在徐家的門第上願意娶她,杏娘嫁過去日子也不會好過。”
“如今還算好,如今一切都還來得及。”徐夫人是真的打心眼兒裡慶幸。
見夫人高興成這樣,溫嬤嬤自然也跟著高興,她順著徐夫人話說:“這麼說,家主和夫人這是已經做了決定,要擺酒筵對外稱杏娘才是徐家二娘子了?”:,,.,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