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皇後打著讓她重敘舊情的旗號,倒幾乎日日傳她過去太極宮那邊。
常良媛自打入了東宮做了太子姬妾以來,何曾受過這樣的待遇?而她覺得如今她能頻繁出入皇後殿下寢宮,而徐杏這個太子寵妾卻隻能日日窩在她的麗正殿,她便覺得或許是她的機遇來了。
太子當年對先太子妃十分的愛重,甚至為了先太子妃,太子讓曹承徽失去了做母親的資格。
以至於到現在,曹承徽瞧見太子,還如老鼠見到貓一樣。怕得不行。
而之後,先太子妃逝去,太子又足足為她守了好幾年。便是東宮內有了新人,他也從未對誰上心過。
也就是如今,他貪圖徐氏美貌,圖個一時新鮮,這才又過起了正常男人該有的日子來。
但她堅信,徐氏以色侍君,終隻是一時得意。等再過些日子,太子膩了她了,她也隻有獨守空房的命。
而穎娘卻不一樣。
她聽皇後話裡話外的意思,怕是等再過些日子,等穎娘把先太子妃的儀態和一些小習性學得個十足十後,穎娘便會被送去東宮侍奉太子。
結發夫妻的情分,又豈是徐氏這個狐媚子能比得了的?
常良媛心中堅信,隻要如今乖乖照著皇後殿下的吩咐去做,日後她的日子,必然會比如今要好。
她這一潭死水的日子,也該是時候泛起點漣漪來了。
“徐妹妹,你說這世上真就有這麼巧的事。穎娘和先太子妃真的就不沾親不帶故,可竟比親姊妹長得還像。並且是越來越像,我今日去皇後殿下寢宮,瞧見穎娘,我都嚇了一跳。若不是曉得先太子妃早幾年前就不在了,我真以為她是先太子妃呢。”
常良媛每回隻要被傳去了太極宮那邊,回來後必然會過來徐杏這兒一趟,然後把這日在皇後寢宮發生的有關穎娘的所有事都說給她聽。
徐杏知道她想看什麼,她想看到自己著急氣憤甚至失態的樣子,但徐杏就是不給她看。
甚至,徐杏還會故意順著她話說:“是嗎?常良媛說的我都十分好奇了。真是迫不及待的想讓那位穎娘快快入東宮來,這樣我也好一睹芳容。”
常良媛隻覺得這是徐杏在故作堅強,所以,她又說:“妹妹,不是我咒你,若她真到了太子殿下身邊,想屆時可就沒你什麼事了。如此,你還願意?”
“當然。”徐杏說,“你不知,我們的太子殿下是有多麼的龍精虎猛,常常折騰得我腰酸背痛他卻還不知足。我畢竟精力有限,一個人實在滿足不了太子殿下。”
徐杏笑著:“常良媛若能替我分擔一些,我或會輕鬆很多,但你不能。所以,如今我比你還盼著那位穎娘趕緊入東宮呢。”
常良媛還是處子之身,便是無數次幻想過太子臨幸她的場景,但她也不會讓任何人知道。
至於這種男女床幃間的事,於她來說就更是難能啟齒的。
所以,聽了徐杏這些後,她臉色大變。
一方麵是覺得這種事不該拿到明麵上來說,實在是令人羞恥。另一方麵則是,她也是聽出了徐杏話中對她的冷嘲熱諷。
戳到她的痛處,她著急了。
“你……你無恥!”常良媛已從圈椅上站了起來,這會兒聲色俱厲的指著徐杏,眼圈都紅了,“你如此絲毫不避諱的大談男女之事,你不守婦德!”
徐杏冷漠看著她道:“這裡隻你我二人,又無男子在,有何說不得的?我就不信,常良媛你夜間寂寞難熬時,就沒想過太子?既是想過,大大方方說出來就是,何必藏著掖著。”
“你、你、你太不知廉恥,我與你無話可說。”常良媛氣得拂袖而去。
常良媛離開後,賀姑姑走了過來,她笑著道:“這下常良媛怕是許久都不會過來叨擾您了。隻是,她如今往太極宮那邊去得勤,她又素來嫉恨良媛您,怕隻怕她會去皇後殿下跟前告狀。”
徐杏說:“隻要她不再來煩我,告就告去吧。左不過到時候我就是被皇後叫過去訓一頓,或者罰規矩。我不往心裡去的話,也不能怎麼樣。”
“良媛心態倒是真好。”賀姑姑真誠道,“奴也在宮裡侍奉了有十幾二十年了,良媛是奴侍奉過的主子中性情最好的一個。能活在當下,也能看得開。如此得殿下盛寵,卻也能對我們這些婢子如此之好。良媛這般好性子的人,一定會有好報的。”
又寬慰徐杏說:“奴在東宮侍奉也有好幾年了,知道太子殿下最是重情重義之人。常良媛的話,良媛您不必過心,太子殿下是萬不可能會厭棄了良媛您的。”
不被厭棄,徐杏當然高興,因為這樣才能保證在東宮的日子好過。但一直得寵,徐杏又會覺得,她怕日久生了情,時間長了會忘掉自己的初心,會為了一個男人、一份所謂的愛而被動妥協。
從此過成行屍走肉,一點不開心。
或者說,太子對她感情越來越深的話,日後她真悄無聲息就走了,太子會難過傷心。
她還是有良心的,她不想他難過傷心。
這些心思徐杏不好和任何人說,所以隻能自己默默藏在心中。
賀姑姑所猜沒錯,果然常良媛再被皇後口諭傳去太極宮那邊時,她就把徐杏那日說的那些話全告訴了皇後。
常良媛說這些的時候,穎娘就伴在皇後身邊。聞聲,也不由蹙了下眉,似有避諱之意。
皇後素來最討厭這種會勾男人心的狐媚子妖妾,她本來就不喜歡徐杏在東宮一枝獨秀的得寵,如今聽得常良媛這話後,更是震怒。
手掌狠狠在案上拍了下後,皇後冷厲道:“真是不知羞臊,男女間的那點事,竟敢這般拿到明麵上來說。如今不過隻是小小良媛,就敢如此仗勢滿口胡言,若是日後升了位份,那還了得?”
常良媛就是這個意思,於是連連點頭的附和皇後的話。
“妾也是當時聽後就怒了,說了她幾句,但那徐良媛不但不知毀改,她還變本加厲。她、她還嘲諷妾不得殿下寵愛,說妾無能。可憐妾雖比她早入宮幾年,但位份卻和她是一樣的,便是想教訓幾句,也是沒這個資格。”
常良媛說到最後,不免還哭了一場。
皇後像是好不易抓著了太子什麼錯一樣,立即差人去打聽此番太子的所在之處。並交代說,不論太子此番身在何處,即刻讓他到她的宮殿來,她有話問。
常良媛見皇後聽後找的不是徐杏,而是太子,她不免就有些慌了。
徐氏如今畢竟得寵,若是讓太子知道她在皇後這裡搬弄東宮裡的是非,太子是必然會怪罪到她頭上的。她本就不入太子眼,到那時,太子豈不是更厭煩她?
但冷靜下來想了想後,又覺得或許此事於她來說不是禍,而是福呢?
她不知道太子在床上是什麼樣子的,但至少外人麵前,他十分的斯文有禮。或許,是那徐氏為了彰顯自己得寵,故意誇大其詞了呢?
太子是性子冷淡十分重規矩之人,若是得知徐氏竟是那樣的放蕩-婦人,說不定會因此而厭了徐氏。
幾番一合計,本來欲先告退的常良媛,又沒開這個口,選擇留了下來。
皇後知道穎娘不適合留在這兒聽這些,所以打發她先退下去了。她看了常氏一眼,見她自己沒有要走的意思,皇後倒也就沒讓她走。,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