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8、第98朵杏花(1 / 2)

獨占春色 李息隱 9550 字 8個月前

(獨占春色);

“揚州?”聽到“揚州”二字,朱大娘思緒一下子就被太子帶偏了。

她老人家忙從太子手中接過信,手已經顫得不成樣子。

她自小生在京都長在京都,雖家中遠遠算不上富貴,但卻還算殷實。至少,雖為女子,從小卻也是讀了點書,識幾個字的。

望著信封上赫然的幾個熟悉字眼,朱大娘一下子沒忍住,竟轟然落了淚。

太子望著她老人家,想到自己如今的處境,也是悲從心起。但他也隻是自己在心裡默默消化了所有情緒,麵上絲毫未變,還勸著老人家莫要大悲大喜,要珍重身子。

朱大娘本來就已經打算把徐杏去處告訴太子的,現在又見他給自己帶了小憐從揚州寄來的信,而且看著信封上依然完好無損的封印,想他也是沒有事前看過,還算是正人君子……故而,朱大娘看在他的這份品性上,對他的態度更是和從前大不一樣。

“好孩子,進來坐吧。”朱大娘邀請太子進去。

太子禮貌朝朱大娘抱手作揖後,順便轉身幫她老人家把門闔上了。

老人家雖認得字,但如今已年邁,眼睛不好。信封上的字大,她勉強還算能看清,但紙上那比蒼蠅大不了多少的字她卻是一個都瞧不清。

進了屋後,王大娘把信遞給太子,讓他念給自己聽。

太子這才拆了信。

然後一字一字,清清楚楚的念給王大娘聽。

信是小憐寫的,說清了這些年都沒信件往來的原因。然後還說,她如今過得很好,嫁的男人對她體貼又關懷,小夫妻二人如今一起經營著一家客棧,如今生活雖談不上大富大貴,但卻小有富餘。

她婚後已育有一兒一女,兒子聰穎懂事,女兒機靈討喜。

還說,等過了年,等到春暖花開時,就來看看她。

最後是讓她老人家好好保重身子,定不要再憂思憂愁。日後,若她老人家願意的話,他們還想接她老人家一起去揚州養老,享一享天倫之樂。

這封信很長,足足寫了三四頁。太子慢慢念完後,朱大娘又哭了。

不過,這會兒倒是幸福的淚水。

這些年來,她唯一掛念的就是這個女兒。如今既已知道她一切安好,且生活還富足,也就沒什麼好擔心的了。

“年輕人,可否幫大娘一個忙?”朱大娘小心翼翼收好信後,對太子說。

太子點頭道:“您請講。”

朱大娘:“勞您幫我回一封信去揚州,告訴我女兒,說我很好,讓她不必掛念。也不必急著來長安看我,這一路舟車勞頓的,她如今又有兒又有女,想也脫不開身。就說,我老婦身子還算硬朗,等天氣暖和了,我親下揚州去看看他們。”

太子笑道:“樂意效勞。”

夏家夫妻都是非常善良好客之人,加上又有朱大娘在中間做那根橋梁。所以,接下來的日子,徐杏和夏家夫妻相處十分和睦愉悅。

養母還在人世這一事,讓夏夫人心情好了不少。因心中有個期盼的緣故,又一日日以藥好好養著,如今夏夫人倒日漸康複起來。

隻是再談起如今客棧裡生意一事,小夫妻二人不免還是惆悵。

雖說家中還算殷實,不至於立然坐吃山空。但家中一家四口就指著這家客棧吃飯過日子了,或可靠著吃老本吃個三五年不愁,那三五年後呢?

如今一雙兒女才漸長成,日後需要花銀子的地方,可還多的是。

徐杏知道,這蘇家三少如今經營管理酒樓客棧一塊,他為了儘快能取得成績搏取自己父親蘇老爺的信任,便想通過打價格戰把這些小客棧的小老板一口氣全都乾掉。

蘇家財大氣粗,舍得成本錢,哪怕暫時做賠本生意,但隻要把這些能和他競爭的小客棧小飯館整黃了,日後他一家獨大,再坐地漲價,不就是賺得盆滿缽滿麼?

蘇三少母子有本錢玩兒,但這些小本生意的老板卻沒有。

既是相識一場,徐杏也不落忍眼睜睜看著他們被那蘇三少母子搞垮。

何況,那蘇家母子,說不定正是與她有仇之人。

所以不管是為了夏家一家四口,還是為了自己,徐杏遵從自己本心,都決定要傾其全力幫一幫。

徐杏不缺本金,於廚藝上又頗有造詣。她想,連太子雁奴那等舌頭尊貴之人都喜食她做的菜,想必她的確是有些實力在的。

徐杏自己心中拿定主意後,便打算去找夏家夫婦來商議此事。

夏家原先客棧生意好進賬足時,還能有幾個侍奉伺候的婢子。如今生意日漸敗落後,夏夫人便隻留了一個老媽子下來燒火做飯帶孩子,彆的都遣了。

這日徐杏趁夏家燒飯時登門來,主動去廚房幫了忙。

夏夫人帶著閨女潤潤從外麵回來,瞧見竟是徐杏在做飯時,她忙說:“你來便是貴客,怎可叫你做飯?”又問燒飯的張媽,“張媽,這是怎麼回事?”

徐杏卻笑著道:“這事你彆怪張媽,是我自己非要進廚房的。另外,你先彆急著問責,你先嘗嘗看我做的菜如何。”

方才徐杏廚房裡烹飪時,張媽全程都看著。徐杏不論是刀工的精細,還是火候的掌握,以及下各種調料時的熟練……一看就是行家。

張媽已經嘗過了,她覺得餘娘子做的菜簡直是她生平吃過的最好吃的菜。她在主家伺候也好些年了,家裡客棧裡大廚做的飯菜她也是常吃的。從前覺得客棧裡的菜好吃,如今吃了餘娘子做的菜後,才知道什麼是真正的好吃。

所以,這會兒張媽也沒走,一臉高興的一旁看著。

“夫人快嘗嘗看,餘娘子的手藝,絕對是有驚喜的。”

夏夫人本來是怪張媽讓貴客下廚,這會兒被二人你一言我一語的賣關子,她倒是心中也起了好奇心。

所以,夏夫人忙拿起筷子選了樣來吃。

“味道好極。”才入口,方將嘗到那味兒,都還沒咀嚼呢,夏夫人便等不及由衷讚歎。

等肉在口中一抿就化後,唇齒間滿是肉香但卻半點不覺膩時,夏夫人咂嘴回味了好久。

“你怎的懂廚藝?”嘗完後,夏夫人不由興趣大起,“你師承何人?”

夏夫人的家公也是精通廚藝之人,之前家公還在世時,客棧裡的生意他都是親自掌廚的。也就是她夫君學藝不精,沒學到家公精髓,家公去了後,客棧裡才另外以高金聘了個大廚。

大廚廚藝雖也好,但比起家公卻遜色不少。

可便是家公廚藝再好,但和眼前的這位餘娘子比起來,也是稍稍遜色些的。

再細細回味,又覺得餘娘子所做的菜不能明確歸類為哪個菜係。似與哪個都不搭,但卻又深得各大菜係精髓。

如此年輕,就有如此高超的手藝,夏夫人覺得自己實在很難想象,她師父乃是怎樣的高人。

但徐杏卻說:“從不曾拜過師,可能自己從小就比較貪吃,故而鑽研出了一些門道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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