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喵是爹一塊磚,哪裡需要哪裡搬。
不過它確實適合當枕頭,黑色皮毛被陽光一曬就會暖呼呼的,他枕著感覺很舒服,像是枕了個自動發熱小枕頭。
黑色熊火所煉出來的法寶向來霸道,比如他掛在腰上的天王輪回鐘,這玩意兒是他殺手鐧,已經給他好幾次絕地翻盤了。
所以他空前的期待起來,或許這艘二次熔煉的渡忘船可以給他個驚喜?
夜幕初臨,一切安排妥當。
上半夜跟隨他們去大葦河的是兩個趟子手,死掉的阿武和檳子也是趟子手。
毛一奇給他們找了一艘烏篷船,四月天氣轉暖了,荊楚之地暖的更快,烏篷裡頭鋪上一套被褥就能睡一覺。
為了打發時間,毛一奇還給準備了鍋子和食材,晚上可以自己弄點宵夜。
徐大吃著鹽水豆子說道:“毛哥,大爺對吃喝不是那麼熱衷,大爺喜歡那個,咳咳,那個。”
他提了提褲腰帶給毛一奇使眼色。
毛一奇對他露出心照不宣的笑容。
這是耂渋贔的笑。
他說道:“原來徐大人喜歡這東西,那王大人……”
“王大人對這毫無興趣。”王七麟接了他的話說道,“你把徐大人伺候好就行,徐大人喜歡刺激的,你可得找好場子給徐大人過個癮。”
徐大低調的說道:“不用太刺激,咳咳,有美女就行。”
毛一奇說道:“行,卑職明白了,大人們今夜先忙,明天天休息好了卑職安排!”
王七麟說道:“明天不行,這還有十二個人要帶上大葦河呢。”
毛一奇道:“可以白天嘛。”
徐大摟住他肩膀拍了拍他的肩頭:“夠生性,大爺喜歡,行了,你先去歇著,河裡的事交給我們。”
他信心十足的看向汩汩流淌的大河,臉上露出一道獰笑:
“大爺管他什麼鬼在作祟,難道還能打得過天兵天將?看大爺今晚怎麼收拾它!”
兩個趟子手分彆叫鐵耀建和老明,都是壯碩漢子,沒有什麼修為,隻是在鏢局跟著練過幾趟拳腳功夫,估計能打兩三個尋常人,對付個孤魂野鬼。
上船之後王七麟給他們兩人倒酒,讓他們兩人指引著去阿武和檳子投水的地方轉轉看。
烏篷船逆水上行,一路飄蕩。
王七麟與兩個趟子手隨意的聊:“走鏢這碗飯怎麼樣,好吃嗎?”
老明沉默寡言,鐵耀建喝了酒後則善談:“不好吃,風餐露宿的,翻山越嶺有講究,過河過橋得小心,路上要拜官也要拜神,一趟下來掙個三瓜倆棗罷了。”
“這個我知道,”徐大說道,“我有個朋友就在鏢局裡當差,他說挺好的,走南闖北,美景美食美色,天下美人他都經曆過了。”
鐵耀建搖頭道:“小的對美景美食美色的興趣不大,小的就想跟老婆孩子一起平平淡淡過個好日子。”
“已經有老婆孩子了?”王七麟問道。
鐵耀建笑道:“對,我老婆又漂亮又賢惠,孩子又懂事又聰明,小的下半輩子就衝著她們活呢。”
他笑了兩聲臉色又陰鬱起來,低聲道:“但小的不一定還有下半輩子,這河裡的事小的以前聽說過,很邪。”
王七麟又給他倒了一碗酒說道:“放心,我保你能安然無恙的回去見到老婆孩子。”
鐵耀建舉起酒杯向他道謝:“大恩不言謝,王大人,一切都在酒裡了。”
他一口悶掉一碗酒,但臉上愁悶之色卻更甚。
一直沒開口的老明說道:“信七爺的話,七爺厲害。”
王七麟詫異的看向他。
老明說道:“小的親兄弟也在你們聽天監當差,他聽說過你的威名,過年吃飯特意給我們講過你遇到的案子,七爺很厲害。”
王七麟受寵若驚,我現在有這麼大名氣啦?出圈啦?
徐大磨磨蹭蹭的問道:“那啥,咳咳,你兄弟隻提到過王大人嗎?他就沒有,是不是,你懂的。”
他使了個眼色。
“徐大人是天下第一力士。”老明說道。
徐大皺眉道:“這種話不要說,大爺問的是謝道長,不是問自己!”
他麵露不虞之色,但身體很誠實,立馬拎起酒壇給老明倒酒。
說說笑笑中,烏篷船往上遊奔馳,河段越發狹窄,水流越發湍急。
“再往上走有個叫韓陽門的地方,那裡水流更快,”鐵耀建說道,“阿武就是在那裡出事的。”
“因為水流很急,所以當時有小孩掉入河裡我們沒感覺奇怪,阿武趕緊下水去救孩子了,結果出事了。”
說著他麵色黯然起來:“阿武剛娶妻才不到一年,這回去怎麼給他家裡頭交代?”
老明苦澀的說道:“走鏢的,家裡頭早就有所準備了吧。”
船行駛的很穩當,謝蛤蟆時不時就會伸手在水裡摸一摸,每次他站起身都是默默搖頭。
河水沒問題,他們沒有發現異常。
王七麟問道:“阿武救上來的那個孩子有沒有問題?你們有沒有問過他怎麼掉入河裡的?”
鐵耀建一愣,說道:“那孩子沒問題,當時太陽老大,我們也都是陽氣充足的漢子,他要是妖魔鬼怪肯定會露出點馬腳,他沒事。不過他具體咋回事我們沒問,因為當時誰也沒想著會出事。”
老明說道:“或許毛大人問了吧。”
王七麟往四周看了看,說道:“繼續往上走。”
徐大去操船,烏篷船逆流而上的速度加快了。
老明和鐵耀建繼續喝酒,很快兩人都有些醉意了,王七麟讓他們兩個自由活動,五把飛劍蓄勢待發。
但船上船下、兩人身邊都沒有什麼問題。
烏篷船一路逆流行駛,終於快要接近韓陽門河段,這時候王七麟看到趴在船頭打瞌睡的九六抬起頭來看向前方。
春天夜裡起霧急,河麵上一時有些縹緲。
夜色不佳,王七麟沒看到什麼問題,不過他側耳傾聽,卻在湍湍流水聲中聽到了一些吵鬨。
現在已經要進入子時了,一路船行這麼遠,他們隻遇到過聽天監雇傭來守夜的船工。
船工們安靜不出聲,他們很怕會吵鬨到什麼東西,引得水中東西來找自己麻煩。
現在卻順風聽到吵鬨聲,王七麟就覺得古怪了。
他對徐大做了個手勢,徐大往手心裡吐了口唾沫,推開搖櫓的胖五一拿出渾身力氣開始狂櫓:“大爺要衝刺了!”
烏篷船迅速提升速度,逐漸的幾道火光衝破霧氣出現在他們視野中。
吵鬨聲越加響亮:
“不行啊,嗚嗚,嗚嗚,老尊長您行行好,嗚嗚,我家就根子一根獨苗……”
“紅嫂算了,反正帶著根子你還不能改嫁,現在沒了根子你改嫁不正好?”
“就是,這都是命嘛,紅嫂都到現在了,你還不認命?”
“紅嫂,根子不是咱自己挑出來的,是高僧算出來的,你也看見了,當時水老爺就是要根子的……”
船行到這一河段,水流越加湍急,河段變得狹窄起來。
黑洞洞的夜色中,兩岸出現模糊的人影和巨大的黑影,黑影從岸邊往河流中伸展,像是兩條巨臂要合攏起來。
謝蛤蟆看到這一幕說道:“無量天尊,這是在建橋?”
隨著烏篷船靠近,岸上的人發現了船蹤嚷嚷起來:“一艘船,來了一艘船!”
“這個時辰了怎麼還會有船?不會是……”
“呸呸呸,彆瞎說,快去把高僧請來,這時候可不能再出錯了。”
王七麟揮揮手,徐大將船搖到了岸邊,頓時有十幾條大漢一起圍了上來。
“你們是乾嘛的?”詢問聲七嘴八舌,“你們要去哪裡?”“你們什麼人?”
王七麟問道:“這話該本官問吧?你們是什麼人?這是在乾嘛?”
一聽‘本官’兩個字,圍上來的漢子們紛紛閉嘴。
接連高升,又總是與官員們打交道,王七麟身上已經有了幾分官威,特彆是板起臉用眼神掃人的時候,更是讓人忍不住在心裡稱讚一聲:好一個帥氣的狗官!
此時漢子們感受到了他的外放的氣場,頓時訕訕然。
徐大喝道:“沒聽到大人在問你們話嗎?大半夜得你等百姓不去睡覺,在這裡做什麼?”
“大人息怒,我們、我們就是在建橋。”有人急忙走出來說道,“我們白天裡頭還要下地乾活,這不春天地裡活計多嘛,所以就趁著晚上來搭橋。”
聽到這話王七麟冷笑。
大半夜的不睡覺,跑到這裡說是要建橋?若是當地沒鬼他把頭擰下來給鬼當皮球踢著玩!,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