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帝成長計劃(十四)(1 / 2)

“前方是何人?”

謝蘅挑開車簾。

“看官服, 像是永州的府兵與人鏖戰。”跟在馬車旁的侍人掂起腳眺望。

謝蘅心下一震, 忙下了馬車,她一路到永州, 沒有見到半個府兵的影子, 她以為是永州兵力衰微,如今看來,不是衰微,而是郡守壓根沒把她放在心上。

前方何人不言而喻。

——成王微生羽。

“郡主,要繞開嗎?”盈匡騎馬到了馬車邊,下馬問道。

謝蘅沒有回答, 而是抿了抿唇,伏擊魯王所獲頗豐,可也免不了傷殘,能用的兵力滿打滿算隻有一百來人。

但如果微生羽身死, 下一個舉國之力追捕的人就會輪到她。

她要不要賭一把?

…………

永州郡守接過府兵遞來的第二把羽箭,搭在弓上, 朝著微生羽射了過去!

“殿下小心!”

微生羽的親衛擋在了微生羽後麵, 箭透盔甲,立時吐出血沫,跪在地上, 然後便再也沒有站起來。

八十四人。

微生羽喃喃自語, 從燕京到永州,從九千親衛到僅剩八十四人,這天下, 誰都想讓他死。

他撐著劍吃力地站直身體,龍泉劍在雨水的衝刷下哀鳴,他輕輕地撫摸劍身像是在對待一個情人。

終究是結束了。

他輕輕一歎,意識逐漸模糊,後背傳來撕裂的疼痛似乎也感覺不到了,他墜入黑暗。

在墜入黑暗前,他聽見了一個少女的嗓音。

——“還沒死?”

眼睛蒙著黑色布帶的男人重重地跪倒在地,手中的劍倚在地麵上,雨水打濕了他額前的幾縷發絲臉色蒼白得就像月光。

唯有眉心的一粒朱砂痣不同尋常的殷紅,如同某種預兆。

謝蘅從沒有見過這樣狼狽脆弱的成王,他應該是高高在上、玉冠輕裘的,哪怕是他醉了,言語神色之間也透露著醒掌天下權、醉臥美人膝的自信。

她輕輕一笑。

不得不說,謝蘅的心情好極了。

“那是誰?”永州郡守大吃一驚,可也沒有放下手中的動作,搭起第三枚羽箭,朝突然出現的玄衣少年射了過去。

“啪——”

盈匡挑落了羽箭。

一百來個侍衛加入了這場戰鬥,永州郡守看得眉頭直皺,他一眼就看出這些人沒經過什麼訓練,可是架不住有錢呐。

所有人統一配著明光鎧,背上一柄弓,手上則是鋒利的長矛,仔細看手臂和腿上還配置著鐵甲。

這得羽林軍的檔次了吧?

永州郡守深深嫉妒了。

謝蘅倒不知道他心裡的想法,侍衛身上的裝備都是從死人和俘虜身上扒下來的,不是她的錢不心疼。

即便裝備遠比府兵精良,可局勢還是陷入了焦灼中,府兵近兩千人,而他們不過兩百人。

所以她冒著危險也要督戰。

謝蘅的眉頭越擰越緊,若不是永州隻是一個小州,沒錢蓄養弓兵,培養一隻弓兵的成本高得嚇人,否則根本不用打,直接投降就行了。

在沒有人數的優勢下,打的時間越長越吃虧。

想到這兒,謝蘅喚來了一個侍人,在他耳邊說了幾句。

侍人匆匆跑走了,過了一會兒,他和幾個侍人吃力地拖來了幾口大箱子。

謝蘅高聲喊道:“誰放下武器,我給誰十金!”

侍人“嘭”地一聲打開箱子,雨水衝刷在金銀上,熠熠生輝,奢靡之氣一覽無餘。

嘶!

本來打得不依不饒的眾人動作不禁慢了幾分,齊齊抽了口冷氣,這可是十金!

永州郡守一下子慌了:“我看你們誰敢!”

“誰殺了他,我給誰千金。”

謝蘅毫不示弱地回道。

府兵們都知道她說的是誰,不自覺地朝永州郡守看了過去,永州郡守氣得話都說不出來了。

他真想衝下去揪住那玄衣少年的脖子,問問她,有錢就這麼了不起嗎?!

他的人頭何德何能值千金?!

終於有府兵忍不住了,放下武器,接過十金走了,他走之後,原先遲疑不決的府兵下定了決心,也放下武器走了。

一個、兩個、三個……一百五十個……四百八十個,府兵的人數穩定在了一千五百人。

而侍人打開的箱子,也空了一大半。

永州郡守有點坐不住了,他現在有些草木皆兵,看著身邊的府兵疑神疑鬼,總覺得下一刻他們就會砍下自己的人頭換取千金。

他想了想,自己用了三十年才當上郡守,連皇帝的麵都沒見上,憑什麼要為了皇帝賠上自己一條命啊。

“撤!”

他說了一聲,轉身就跑,深怕晚了一句自己的人頭就會落地一樣。

謝蘅看著慌忙逃竄的永州郡守搖了搖頭。

“多謝公子救命之恩!”

六十來個親衛跪在了謝蘅麵前:“來日我家殿下必有重報。”

謝蘅朝微生羽的方向望了一眼,他能不能活下來都是個問題,況且,她也沒指望他的重報。

恐怕他醒來的第一件事就是殺死她,正如她也想把長劍刺入他的心臟一般。

謝蘅正欲離開,可是瞥了一眼親衛,心裡有了其他打算:“你們可願與隨我去西北?我不會虧待你們的。”

留下來的六十來個親衛可都是精銳中的精銳,以一敵十完全沒問題,可比她的半吊子侍衛強太多。

不趁著微生羽昏迷的時候撬人,實在太說不過去了。

然而親衛們毫不猶豫地拒絕了。

“如果帶上你們家殿下呢?”

謝蘅改變了主意。

此去西北困難重重,沒有永遠的朋友,也沒有永遠的敵人。

…………

燕京,燕城。

“快學狗叫,快啊。”

謝荷牽著一根繩子,繩子那頭赫然是一個容貌俊郎的年輕男子,他被打斷了腿,隻能跪在地上,謝荷拉著他的脖子使勁兒扯。

可即使是這樣,他也一言不發,脖子上被繩索勒出可怖青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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