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七七腦中有沒有疾,黃藥師不知道。但是現在的王重陽他顯然是很不大對勁。
一旁裝死的洪七公陡然打了個冷戰,這般想著,卻自覺對不起中神通來,如何能懷疑自己的朋友呢?
葉七七細細思索一番之後,鬆了一口氣“見藥師兄健在,貧道便放心了。”
黃藥師的臉吧唧一下就沉了下去,這話幾個意思?
葉七七直直的看著黃藥師,突然問了一句風牛馬不相乾的事情:“這些年,南帝段智興與閣下關係如何?”
洪七公立刻撣了撣衣袖,乾脆利索的爬了起來:“那一燈大師自從出了家,便淡泊了許多。”
自然,聯係便也不是那麼多了。
此言不虛,黃藥師自然毫不猶豫的點了點頭。
葉七七輕輕一笑,飽含深意:“那如今,你在想想那群打探桃花島的人,他們眼熟嗎?”
黃藥師猛然驚覺:“那是大理人。”
洪七公抽了抽臉皮子:“再怎麼說,一燈大師總不會和黃藥師有仇吧?”
他這句話本就是見到場中不大對勁,隨口說出來,想要活絡一下氣氛,故而忍不住開了個玩笑。
這句話一出,卻像是石沉大海一番,寂靜無聲,他肩頭一慫,乾巴巴的問了一句:“應該...不會吧?”
“自然是有仇的。”在洪七公緊張的眼神中,葉七七當真在背後接了一句。
“?”洪七公悚然一驚。
黃藥師隻覺得人在家中坐,黑鍋天上來:“笑話,我與他往日無怨,近日無仇。”
“奪妻之恨啊。”葉七七嘖嘖稱奇:“他媳婦在你手上待著呢,能不照著一日三餐的來問候問候你嗎?”
至於是怎麼問候的,那一次又一次暗搓搓往桃花島探出來的小爪子,那可大多數都是大理的人啊,可彆說這麼大的動靜段智興能不知道。
洪七公和丘處機的眼神忍不住刷的一下飛向了黃藥師,真是想不到啊,人不風流枉少年,嘖嘖。
黃藥師敢拍著胸脯保證,那眼神裡麵包含的,絕對不是他想要看到的東西。
他扯了扯嘴角,“無稽之談,衡兒和他並無乾係。”
葉七七毫不在意的揮了揮手:“貧道所說的,自然也不是她。”
如果不是她,說的又會是誰呢?
而又有誰,離不開桃花島?
黃藥師麵上不顯,心裡卻已然是一再小心謹慎,想起了葉七七最開始問的一個問題——“難道你不曾見過貧道的師弟?”“原來在桃花島,如此便好。”
他當即便是腳步一頓,似乎是聯想到了什麼不得了的東西,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
眼看著黃藥師勃然變色,葉七七的臉上也不由自主的帶上了幾分同情之色:“節哀順變。”
“當年貧道前往大理談經論道,因師弟年級尚幼,生性好動,故而帶他一同前往。”
“這件事情徒兒也有些映象。”丘處機顯然對當年的事情也是略知一二,心裡也有幾分的好奇:“當年不知發生了何事,歸來之後,不知為何師父勃然大怒,而師叔更是絕口不提。”
他悄悄說了一句:“隻說是師叔破了戒。”
“說起來也是一樁冤孽。”葉七七搖頭歎氣。
要說起吃瓜來,誰還能比得上丐幫呢?尤其今日在場的人還是丐幫的幫主洪七公,而吃瓜的兩個人還是他的好盆友,那就更加興奮了。
當即,他便忘記了自己正在裝死的事情,也顧不上什麼害怕,“也就在那時,一燈大師出家了。”
“而從此以後,段智興唯一心心念念的,也隻有在桃花島的周伯通,已經被他利用,深深對不起的貴妃瑛姑了。”
丘處機的劍又落到了地上:“師父……”
這件事情不會是他想的那樣吧?
黃藥師麵露難色,如鯁在噎。
想到段智興在背後暗搓搓的,就想看奸夫一樣的眼神,頓時隻覺毛骨悚然之感。
葉七七臉上也不由得帶出了幾分驚奇的色彩:“藥師兄到現在都安然無恙,運氣真好。”
不!
這背黑鍋的運氣,誰愛要誰要去!
所以說,王重陽看見他活著的時候這麼驚奇嗎?
黃藥師緊緊的握住了笛子,便是連手中的青筋都隱隱凸起:“那周伯通為何出來不露麵?”
瑛姑上門的時候裝聾作啞。
大理人上門打探消息的時候,他裝死。
葉七七甩著佛塵,在黃藥師死死的注視之中,幽幽道:“逃避可恥,但是有用。”
可不是嗎?
周伯通往桃花島裡一躲,當真是春有百花秋有月,夏有涼風冬有雪,山中無甲子,寒儘不知年,老早把這些恩恩怨怨忘得一乾二淨。
葉七七一言不發的看著他,沒有說話。剩下的,一切全靠他們自己了。
黃藥師顯然也是想到了這一點,難怪這些年周伯通莽歸莽,但是一心死耐在桃花島裡,說什麼也不肯出去半步。
原來,在這裡等著他呢。
果不其然黃藥師麵上的笑容逐漸凝固,直到完全消失,隻有一股淒淒的寒意順著脊背襲來:“所以這些年段智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