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酒準備推門而入的動作頓時收回,輕手輕腳地離開。
索性這時,外出的兩組人都回來了,她接過東西去調配解藥。
“彆去打擾他們。”
臨走前,阿酒朝他們眨了眨眼睛,心照不宣。
薛映還扛著一個夏人暗探,據說是跟蹤韋衙內他們,正好被他碰到,便打暈了帶回來。
王寬帶路將他關在院落後方的屋子裡。
這時元仲辛正好出來,接下了審問的工作。
可惜隻問出夏人確實與禁軍高層有合作,而夏軍的細作明天會在柳街雲記酒館見麵,他就自儘了。
幾人決定去酒館探探虛實。
“七齋一體,是福是禍,共同承擔。”
經曆這麼多事情,大家早已習慣彼此,也認可了彼此。
趙簡已經服下解藥,但重傷初愈,還需修養,想要跟著去,被人攔下。
同時被勒令留下照顧好她的還有元仲辛。
不過兩人並不打算安分,設計讓韋衙內也留了下來,拉著他去太尉府細查陳工死因。
雅茗居樓
阿酒根據和周圍鄰居聊天的情況得知,酒館老板是個叫芸娘的寡婦,從小就生活在開封。
按理來說她不應該是夏人細作,可惜與夏兀卒軍校尉關係密切,將自己的酒樓作為傳訊地點,利用對麵的茶樓雅茗居進行接頭。
兩人皆被捕獲。
由七齋著名心理學家與曆史學家王寬進行談判。
“為一族而活,還是為仇家而死,這很難選嗎”
阿酒看著侃侃而談的王寬,在心中微妙一歎。
傳道祖師這名號,給韋衙內虧了。
難怪元仲辛說過,王寬天資聰穎,他若不是鐵了心做君子,隻怕,能成為魔頭。
最終,細封雲要求帶走芸娘,等他們平安出了開封城後,便會將一切說出。
王寬將此事報給陸觀年,得到他的支持,拿到了通關文牒。
細封雲確定安全後就將事實說了出來,秘閣七齋隻是替死鬼,夏軍和大宋的高官約定明日在西郊山神廟交易車型炮車圖,他將接頭的暗號和動作都告訴了王寬。
等他帶著芸娘準備離開時,變故徒生,有人突然出手,射出暗箭要了兩人性命。
“劉生”
王寬見到來者,眼眶泛紅情緒激動,大聲質問道“為什麼”
“秘閣行事。”劉生不在意他的怒火,瞟了一眼地上的屍體,毫無誠意地開口“得罪了。”
“掌院吩咐的”阿酒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問道。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劉生仍然看不慣他們,帶著高高在上的語氣“他們本就不能留。”
“我已經給過他們承諾,他們也答應守約”王寬依舊沉浸在情緒中,失了往日的冷靜。
“秘閣行事,隻看結果,不問情分。”劉生輕蔑一笑“細作本就該死,你給細作承諾你算什麼”
阿酒雖然認同這樣的做法,但是
“唰”
“你做什麼”
劉生與另一個五齋之人慌亂側身,回頭看著深插入樹的短刀,心有餘悸地朝著阿酒大吼。
阿酒輕輕抬眸,漫不經心地掃了他們一眼,緩緩朝他們走過去。
“你聽從掌院命令行事,無可厚非。”她無視掉對方警惕忌憚的目光,摘回短刀,輕聲開口“但我們都是同輩之人,注意你的態度。”
“學院內鬥雖然雙方有責,受苦的卻隻會是你。”
“嗬。”劉生冷冷地咧嘴,卻沒再說話,瞪了她一眼,帶著人離開。
王寬也沒有理會那兩人,直接回了秘閣,去找陸觀年理論。
“小景”薛映有些擔心“他不會有事吧”
“不會的。”阿酒凝視前方,垂眸輕聲開口“王大哥其實理解掌院的做法,隻是他,也有自己的原則。”
“那這”薛映還想說些什麼,就見王寬走了出來。
“薛映,你去元仲辛那邊,把夏人會與禁軍在西郊山神廟交易的消息帶給他,我們在開封城外小林碰麵。”
王寬氣壓明顯低沉,但理智還在,淡淡朝薛映吩咐道。
“好。”薛映點頭應到,飛身離開。
王寬又看向阿酒,輕聲開口“小景,我們走吧。”
阿酒微微頷首,跟上他的腳步。
路上,王寬一直沉默不語,微微側過頭,就看到阿酒柔和寧靜的側臉。
“小景,關於這夏人細作,你怎麼看”
他忍不住問道。
阿酒停下腳步微垂眼睫,低聲說道“站在整個大宋的立場上來看,這是正確的選擇。”
她抬眸看向王寬,軟軟地安慰“王大哥也不必自責,這不是你的錯,你已經做到最好了。”
王寬輕輕一歎,不想讓她擔心,轉過頭微微一笑,隨後又抿了抿唇角。
顯然,他還是需要時間來撫平心底的波瀾。
阿酒不再言語,安靜地走在他身邊。
夜晚
元仲辛三人被驅趕出城,前往林中與兩人彙合。
韋衙內被韋卓然扣在了城中,他不希望自己的兒子隨七齋冒險。
可惜到了第二天,本該前往此地埋伏的陸觀年還未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