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牧禹看顧錚在井口邊打水洗臉,整個動作利落匆忙、卻散發著優美從容,有一種往昔歲月被風吹得撲麵的味道。
以前兩個人在江南的玉鹿書院讀書,他們學舍後麵也有一口水井,每天清晨,排班站隊,赤露著上半身,站了一個又一個大男人等著打水。那個嬌滴滴、如娘娘腔的“小子”,總是唆使他,“牧禹兄,麻煩你了啊!拜托拜托,以後我就幫你打飯……”
意思是讓他去幫“他”打水,伺候洗臉,而“他”,就縮在那被窩裡懶著不動。
當時,他氣得無法,搖搖頭,但還是去了……
周牧禹回憶著回憶著,忽然胸如刀鈍,剛開始時候,為什麼那麼呆,那麼傻,這個女人,整日裡鬼鬼祟祟,床單上又是流血,又是故意粗著嗓子說話、說得怪裡怪氣的,可他就不知道這是一個女人……
是他這一生最最珍愛的女人。
如果,時間可以倒回……如果……
“嬌嬌,我們複婚吧,咱們重頭來過,各給彼此一次機會,我不能沒有你!”
……
他走上前,把正洗臉的女人往懷裡猛地一拉,然後,捧著對方臉就開始深吻。
蹁躚的蝴蝶成雙成對飛舞在兩人四周,仿佛是傳奇裡梁山伯和祝英台的故事。
顧錚道:“你壞,周牧禹,你總是欺負我,討厭……”
拳頭不停,卻是撒嬌憨態。
——
“好了,晉王殿下,我洗完了,真不好意思,讓您久等了!”
女人放下巾帕,把洗碗盆擺放到一個架子上。
收拾利落,平靜淡然地看著他。“晉王殿下?晉王殿下?”
“王爺?……”
——
周牧禹趕忙甩甩頭。“哦!”
他脖子耳根又燙又紅,趕緊道:“我看看你們母女就走,自家的女兒過生日,說起,怎麼都沒有不來幫她慶賀的道理……”
然後得寸進尺,“我可以這裡坐坐就走麼?”
他裝作雲淡風輕、像是十分無聊回身看看日頭,“反正天還早,最近也不忙……”
……
顧錚可總算是明白了,原來這男人最近是鹹得蛋疼。怪道呢?
……
又心裡冷笑,你倒也果真“老實”,叫你不要來你就不來,自己女兒的生日,卻是第一次過來送了那麼個破盒子。忽然又愣住,不對,她這是乾嘛?吃酸?
……
她忽然道:“對了,殿下您如今的兒子也是三歲多了吧?我看,還和你長得眉眼挺像……”
她是莫名突地想起那天在京都的大街,看見這個男人和一個孩子騎著馬有說有笑,親昵非常。說起來,這麼些年了,他並沒有再娶,那麼小妾呢?通房呢?……堂堂晉王殿下,怎麼可能生活清心寡欲連個暖床的女人都沒有?
她甚至還想起,以前,他對她沒有感情,可是床上的那股子騷勁兒和**之強烈……
顧錚嘴皮一搐,想起都腰痛。
晉王道:“兒子?什麼兒子?”
顧錚搖頭,便不再說下去了。
倒顯得她好像在吃味兒似的。
兩個人就這麼聊著,東一下,西一茬。
顧錚正要提醒道:“王爺,我替女兒感謝你,您來祝她生日快樂,還帶了個禮物過來,多不好意思……”
周牧禹臉憋得通紅,正要說什麼——
忽然,砰地一聲,卻是苗苗大概得手的禮物不過如此,兩下子就玩膩了,她又想起了之前的那一茬,手揉著眼睛,淌眼抹淚,哭得傷傷心心,“關叔叔!我要關叔叔,娘親,我不要這個叔叔送的禮物,我要關叔叔陪我,我隻要關叔叔陪我……嗚哇哇!”
然後,又是大哭。
……
周牧禹的臉,一下子就沉默陰冷得、抽搐得難看。,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