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想可怕(1 / 2)

顧崢最後裝模作樣,還是將表妹徐茜梅請來細談一番。“真的很對不起,表妹!”

就著那張房契的事,她故作難堪尷尬、故作愧疚不好意思。“你是知道的,我現在,雖然和你表姐夫是複婚了,但是,我心裡麵還是有梗!我不想欠他什麼,如果,我娘家這次由他幫了忙,到時,我被他說嘴,或是在他跟前抬不起頭……這是我非常不樂意的!”

天空中仍舊零零星星飄起撒鹽似的細雪。

徐茜梅這天穿了件織錦鑲毛鬥篷,她的臉陣紅陣青,她萬沒想,如今這位表姐,當真冷心冷肺,不留情麵。

上個月,她旁敲側擊,說和夫婿程文斌在汴京快要待不下去了,就連房費都成問題,她以為這位表姐還是會如從前,替她想法子去——她現在是晉王妃了,拔根寒毛比她腰粗,隨便張張嘴,都會跟著升天。可是然而,最後呢?徐茜梅最後少不得自己去想法,所以,她豁出去了,決定厚著臉皮,自己去找那晉王哭訴。男人不是很喜歡她表姐嗎?她作為表妹小姨子,這點要求不算什麼吧?

果然,沒哭兩下,這晉王還真是愛極了表姐,隻她一開口,想要什麼就給她什麼。

最後,當她得知,這晉王統共花一千多兩銀子,把內城西街孫家那座大宅買下來送她夫婦二人時,徐茜梅當時的嘴都快笑得合不攏了!

“相公,這下子,咱們可算是發大了!”

回到宅子她就在程文斌跟前洋洋得意,耀武揚威;“這隻是個開頭,以後啊,彆說是有大宅豪宅一座座送了,你想要在這個汴京混個好官兒當當,飛黃騰達,都不成問題!有個王爺姐夫,就是這麼好!”

程文斌道:“可是,可是你表姐倘若知道了,會不會不高興啊?”

徐茜梅當即撂下臉:“你就快彆提我這表姐了!我還以為,她當上了晉王妃,便會照應著咱們,可是你最後瞧瞧……”

程文斌又覺得納悶道:“娘子,你以前不是很不希望你表姐和這位王爺複婚嗎?你說……”

她說,秤杆上亂加碼子,憑什麼她那表姐這輩子就要比她過得好,從出生就罷了,而今也是……憑什麼她要永永遠遠被人踩在頭上?!太不公平!

徐茜梅囁囁嚅嚅,被問得很心煩。“我什麼時候說過這樣的混賬話?!我說過我不希望她這輩子都踩在我頭上麼?程文斌,你彆血口噴人啊,你哪隻耳朵聽見的?你張嘴就來,小心禍從口出!”便逃避似,找借口進廂房換衣服了。

程文斌越發納悶不已,丈二和尚摸不著腦。是嗎?難道他聽錯了?他這媳婦沒有說過這樣的話?

※※※

一盞精致青花龍紋扁執壺,淋淋漓漓,顧崢纖白柔夷,微笑著淡淡靜靜,又將對方小茶杯注滿了濃鬱甘醇的碧螺春。

條索纖細的翠綠茶葉,卷曲成螺,茸毛披覆,在水杯中浮散著嫩香清幽。

顧崢接著又笑道:“那紙房契,還有那處宅子,表妹,我仔細想了想,終究還是退還給你表姐夫,咱們顧家現在雖說沒落,可人窮誌不窮,你說是不是?”

徐茜梅嘴角不住抽動。她看著杯中的碧螺春,硬是沒有一點去品茗的興致。“表姐……”

她複雜地說:“你是不是在怪我?怪我瞞著你,沒臉沒皮地,去找表姐夫幫了忙?”

“又怎會?”顧崢打斷她,“說來,這件事情上,說來我也很慚愧的,按理,這事兒不應該由你去開口說,應該我去向我夫婿親自提,結果……”

徐茜梅聽她說起這個,就氣不打一出。你還知道啊?!好!很好!

顧崢道:“哎,而且,你那日旁敲側擊,提起你如今有難處時候,我就該想辦法幫你的!我到底是太粗心、太大意了!”

徐茜梅頓覺滿心憤懣,滿臉的五味雜陳。那內城西街的孫家豪宅,被眼下女人一搞,竟然說沒就沒。

她的胸口,仿佛在淌血。

“這樣吧,表妹!”

顧崢一邊笑,一邊親切地去拉對方手,說:“時下你也確實很困難,既然也沒打算回昌州去,那麼,你搬來王府,和我同住,嗯?”

徐茜梅:“……”

“怎麼了,表妹?你不是說你困難麼?”顧崢接著道:“既然,目前房租都快交不起了,手頭又那麼拮據,你不如搬過來,我彆的幫不上什麼,但是,供吃供喝,我還是有這個底氣麵子的!”

徐茜梅眼神怪異看著她:“搬來?搬到你們王府來住?可是……”

她想起周氏那張臉。“你婆婆那兒?”

顧崢冷道:“你就放心吧,我婆婆那裡,我自會去求她,她定不會為難我的,這點麵子還是要給我留的……”

汴京城這次的冬雪,斷斷續續,仿佛一下就沒完。

雪已堆了兩尺多厚,三天以後,徐茜梅還真搬來了王府住。

周氏冷著臉,不答應,不高興,這是自然的。隻指著顧崢鼻子好一通數落:“你糊塗!你怎麼把那狐狸精弄進來了!我叫你遠著她,你不聽也罷,你還給她弄進來?!”

周氏感覺肺都要裂開了。顧崢微微淺抿了嘴:“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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