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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茜梅就這樣搬過來住了。
眼見撒嬌無用,生悶氣無用,說儘好話也無用,顧崢就是以周牧禹不答應、不喜歡,非把她夫婦安排在和周氏老妖婆住一處院子。
“徐姑娘,有什麼不方便的地方,要什麼東西,你儘管給我說啊!你直接給我開口就是!”
“徐姑娘,我這個人呢你是知道,向來心直口快,人也爽氣,誰敬我一尺呢,我就敬她一仗,但是,誰想在我眼皮子底下作奸犯科,嗬,老娘我可天生一副火眼金睛呢!”
“哎呀呀,徐姑娘,你這是怎麼了?是不是哪裡不舒服?怎麼臉色難看,來,喝口水!哎,我又沒說你,瞧你,怎麼嚇成這樣?還發抖了這是?……”
周氏反常地熱情,拉著徐茜梅手左一句、右一句,親切和藹又慈祥,卻聽得徐茜梅一身起雞栗子,寒毛直豎。
徐茜梅也是後來很久很久方知道,是的,她想入王府來好好大撈一筆,變成一隻吸血鬼,吸乾她表姐顧崢身上所有的血……可是,然而,她自己這隻吸血鬼連顧崢的肉身都沒挨著也就罷了,反被周氏這個老妖婆快沒將全身骨血都吸榨乾!
周氏每每在顧崢麵前都是一副熱情好客、關心周到的假模假式表情,然而顧崢一背過身,或一離開,她就各種輕視羞辱、隱含言辭挑釁對她。
甚至,還有更誇張的,明明有丫鬟婆子使,卻總是想方設法來指使她。
“徐姑娘,徐姑娘,我的洗腳水忘記端出去倒了,你幫我倒倒能成不?”
徐茜梅冷冷地說:“周娘娘,周伯母,你的那些個宮女嬤嬤們呢?”怎麼不去使喚她們?!
周氏笑得依舊和顏悅色、親切和藹說,“哎,她們呀,你可彆提了,一個個粗手笨腳,不是打翻這個,就是弄亂那個,哪有你這麼乖巧體貼可人的,老娘可不想使喚她們……”
徐茜梅把氣是忍了又忍。終於,她明白體悟到什麼叫寄人籬下。
周氏老妖婆甚至使喚她去茅廁端夜香壺,捏著鼻子,滿茅廁裡都是難以忍受的汙穢惡臭,徐茜梅胃部嘔地一聲,再也憋不住。氣一上頭,把手中的夜香壺使勁兒、狠狠地,往地上一砸。砰地豁朗一聲,東西脆裂,碎爛了一地。徐茜梅的五官在冷嗖嗖、臭哄哄的茅廁裡,分崩離析,不壓於那被砸碎一地的夜香壺。難看,扭曲,好似末日降臨山河龜裂圖:我倒你娘逼!臭王八!死賊淫/婦!老妖婆!咱們走著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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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茜梅自然便會向顧崢告狀,受儘如此大恥大辱,自然,她尤其更多地會向表姐夫晉王周牧禹告狀。
“晉王殿下,表姐夫啊……”
女人的聲音抽抽噎噎,手捏著帕兒、哽哽咽咽捂著臉流淚不止。
晉王周牧禹的書房,此刻,夜闌人靜,通火透亮,書房裡點著一盞盞紅蠟燭,他在處理公文,正忙活著,幾個小太監小宮女在旁添燈油剪燈花。
徐茜梅的聲音像六月天的雨從天空砸在了青石地麵上,淒涼,可憐,透著委屈和無助。“表姐她前請萬請的,非讓我搬來你們貴府上住,我本來是要拒絕的,可架不住她熱情,便聽她的話,乖乖搬來了……”
“可您說說,我既厚著臉皮搬來您這兒住,到底是您府上的客人,還是使喚丫頭?”
周牧禹大為驚訝,他抬起頭,擱筆。“怎麼了?發生了什麼?你好生說?”男人聲音淳厚柔和。
徐茜梅聽得愣怔半天,整個身子都快酥醉了,有些暈濤濤。徐茜梅隻是哭,不再吭聲。
男人接著又很客氣地詢問道:“你自然是個客人,怎麼?誰怠慢了你?——誰又敢怠慢你?你表姐她是整做王府的主子,誰又敢給你臉色瞧不成?”
給這個女人的臉色瞧,自然,無疑等於給顧崢麵子上不好看。
這事兒,周牧禹決不能容忍。:,,,,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