繼皇居被大麵積破壞後,平安京內熱鬨了好一陣子。相關話題度直線上升,一時間成為了貴族平民茶餘飯後談論的焦點。
有不少貴族意欲拜訪三條宗近,借劍一觀。不過,全部都被三條宗近給回絕了。
儘管三條宗近態度堅決,但卻似乎令貴族們更加感興趣,越發執著於那振傳說中的名刀。
這倒是讓這位不喜應酬的刀匠,著實頭疼了好一陣子。
不過值得慶幸的是,這種狀況並沒有持續多久。
因為,這妖鬼潛行的平安京,很快便迎來了全新的話題——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啊。”
某位不請自來的大陰陽師,一邊抿了口主人家的茶,一邊長籲短歎:“哎,三條大人近日出門要多加小心了——現在的京都,可不太平喲。”
“晴明大人所說的,可是最近傳言中的那個妖怪。”
自從上次皇宮一事過後,三條宗近跟安倍晴明算是徹底熟識了起來。
所以偶爾,這位陰陽師會抽空過來喝杯茶,一來二去,兩人已然成了不錯的朋友。
至於上麵所提到的妖怪,三條宗近確實是有所耳聞——
“據說會在夜晚的街頭遊蕩,然後襲擊見到的路人,幾度造成了不小的恐慌……不過我聽說,就在前幾日,陰陽寮似乎已經開始著手處理這件事了……”
說到這裡,三條宗近便遲疑地皺起眉頭,心裡覺得有點不對了。
畢竟照常來說,若是陰陽寮真的接手了,沒道理到現在一點消息都沒有。
然後下一刻,他便見安倍晴明擺了擺手,歎道:“實不相瞞,陰陽寮此次失手了。”
三條宗近聞言輕咦了一聲,吃驚道:“連晴明大人你也沒有辦法嗎?”
“這個嘛……當時我還沒見到那個妖怪,對方便已經跑了呢。”
似乎是想到了什麼有趣的事,安倍晴明驀地挑高了眉梢:“明明已經被一大幫陰陽師困住了,卻又在眾目睽睽下利落地脫身,甚至於找不到分毫的蛛絲馬跡。”
陰陽師唰地展開蝙蝠扇,意味深長地笑了起來:“這未必是個厲害的妖怪,卻一定足夠難纏……不,對方究竟是不是妖,現在——還不好說呢。”
三條宗近看到安倍晴明自有思量,心下也有了些底:“既然如此,那晴明大人這次造訪,恐怕也不單單是來喝茶的吧。”
如安倍晴明所言,若是陰陽寮暫且都束手無策的話,那麼他現下應該正是忙的時候,無論如何都不該出現在這裡,除非——
“今日來,我確實是有一事想請三條大人幫忙。”
提及正事,安倍晴明微微肅了肅神色:“雖然目前還隻是我個人的推斷,但事實上……我懷疑這次事件的主角,很有可能是付喪神。”
三條宗近:“……付喪神?!”
“恩。而且——”
安倍晴明一字一句開口:“還是刀劍付喪神。”
三條宗近聽到這話的瞬間,便抬頭看向了上方——
身處屋內,自然什麼也看不到。但是他知道,今劍正在室外的屋頂上。
三條宗近這麼做,自然不是懷疑今劍,確切地說,他懷疑誰都不可能懷疑自己的傑作。
他現在隻是純粹地感到了擔憂,因為這是今劍第一次,真正意義上地接觸到了同族。
也正是在這個時候,三條宗近才逐漸意識到——
身為刀劍付喪神的今劍,獨自身處在常世裡,是否太過孤單了……
而另一邊,原本煢煢孑立的銀發付喪神,倏爾睜開了半闔的眸子,側首望向了腳下。
區區屋頂自然阻隔不了付喪神遠超常人的聽力,屋內所有的話他都聽到了。
誠然,最初的妖鬼並不足以使他側目,但是現在……
付喪神靜默了一秒,隨後便利落地躍下了屋頂,然後走進了屋子裡。
“多日不見了,今劍。”
對於付喪神的到來,安倍晴明似乎並沒有多少意外。
今劍沒有浪費時間,開門見山道:“關於那個付喪神,你知道多少。”
“欸……果然因為是同族,所以感到在意了嗎。”
安倍晴明似乎跟三條宗近想得一樣。畢竟再獨來獨往的存在,偶爾也會覺得寂寞的。
但事實真的是這樣嗎——
自然不是。
今劍麵無表情地覷了陰陽師一眼——
作為一個在彆的世界“獨守空閨”了不知道多少歲月的武器,孤獨對他來說已經不是折磨,而是狀態了。
隻要他想,他可以在任何無聲無色無光的地方,平靜地等待到時間儘頭。
不會反感,也無所謂倦怠。
況且,安倍晴明和三條宗近並不知道,今劍在這之前已經見過彆的刀劍付喪神了。
對沒錯,就是那個叫做加州清光的家夥。
而這一次他會有所心動的原因,也正是因為之前提及的“不留痕跡地逃離”,再結合現下刀劍付喪神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