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小時後, 躁動的本丸終於稍稍安靜下來了。
原本聚集在鍛刀室的一大群付喪神, 也暫時各自散去,回歸了屬於他們的日常。
這一天對於審神者來說,無疑是狂喜亂舞。
她在這一天裡,先後鍛出了一期一振,三日月宗近, 小狐丸,今劍——稀有刀一發集齊,全刀帳一朝圓夢。
“嘿嘿嘿……”
這位素來都表現得嫻雅文靜的審神者,第一次不顧形象地, 在自己的刀劍付喪神麵前, 露出了傻兮兮的笑來。
她就這麼握著手機,一路飄回了自己的房間。
“刷論壇刷論壇刷論壇……這照片我能舔一年!”
“主!”
壓切長穀部望著疑似陷入夢遊狀態的審神者, 一臉擔憂地跟了上去,可謂是操碎了一顆心:“請小心腳下。”
該走的人都走得差不多了。
於是整個鍛刀室內,一下子就隻剩下粟田口, 三條組,以及鶴丸國永。
“呐呐, 一期尼, 你還沒有看過我們的房間吧,我帶你去哦!”
一期一振也就比三日月他們早鍛出來那麼一會兒,還沒有來得及去看粟田口在這個本丸的寢室。
於是, 亂藤四郎率先舉起了手,自告奮勇地打算帶自家兄長去安頓下來。
“對, 先帶一期尼去認一認我們的房間。”
博多藤四郎露出了一點小驕傲的表情:“我存了好多小判,一期尼缺什麼我都可以幫忙去萬屋買哦!”
藥研藤四郎站在不遠處含笑地望著圍攏在一起的兄弟們,看起來相當沉穩可靠:“好了,有什麼話回去之後再說吧。”
他說完,望向了自己的兄長,帶著克製的歡喜:“一期尼的衣物被褥我都已經準備好了,等很久了哦。”
“辛苦大家了。”
一期一振笑得格外溫柔,隨後轉頭,對著身後的幾位付喪神頷首道:“那麼,三條的各位殿下,鶴丸殿,請恕我先告退了。”
這位像王子一樣優雅的付喪神,在眾位弟弟的簇擁下,熱熱鬨鬨地離去了。
眾人望著粟田口一大家,就像一個大家長帶著一群孩子,永遠都充滿了和睦與生機。
——粟田口,在時政裡,一直被譽為教科書式的兄弟大家族。
今劍望著逐漸遠去的粟田口,似乎發現了什麼不一樣的東西,若有所思。
“那我們也回去吧!”
小天狗歡快地蹦到了今劍的麵前,眼睛有一瞬羞怯的遊移,然後鼓起勇氣道:“我是小今劍哦,我……我帶你去我們的房間。”
其餘人對此並無異議,於是一行人跟著離開了鍛刀室。
……
刀劍付喪神雖然本體是刀劍,但是在以人身降臨後,就變得與人類一樣,會感到饑餓口渴,以及疲憊。
因此,每一個本丸裡,都會給付喪神安排各自的寢室,以作休息。
而房間的具體安排,雖然沒有強製性,但是基本上所有的付喪神,都會選擇和自己同一個刀派的夥伴住在一起。一些情況特殊的,則會選擇跟曾經共侍一主的同僚住在一起。
於是當今劍穿過長長的回廊,走到最裡麵的時候,看到的就是一間寫著“三條”門牌的和室。
室內的裝飾十分簡易樸素。
地上鋪著不知為何沒有收起來的被褥,隻有三床,置放在屋子裡,倒顯出了幾分孤零零的空闊來。
小天狗雀躍地撲騰到了壁櫃前,從裡麵抱出了一床新的被褥,然後放到了地上。
“今劍跟我睡吧。”
小小的短刀雙手合十,一臉期待:“一起!”
在三條府的時候,自然不會缺屋子,所以今劍總是一人一間。
但是在這個已經滿員的本丸裡嗎,顯然不行了。
——好了,跟兄長同床共枕的時刻來臨了!
幾乎是同一時間,其餘幾位付喪神顯然也意識到了這一點。
“哈哈哈,既然這樣——”
三日月宗近反應極快,溫和卻不容拒絕的接口道:“那,我就睡兄長的另一邊好了。”
進房間不過三秒,被褥都沒拿出來。兄長大人的一左一右,就全被人預定走了。
石切丸在心中默默流淚,無語凝噎——可惡,被搶先了嗎!
小狐丸冷靜地斜睨了三日月一眼,緋紅的眼瞳閃過瑩瑩光澤:“真是狡猾呢,三日月。”
隨後,他隨意地撥弄了一下垂落的長發,挑唇道:“可惜,小狐也想跟兄長一起,隻有這一點,絕對無法讓步哦。”
“誒,這可真是遺憾。”
三日月宗近故作沉吟了片刻,然後側首,微微眯起了新月似的眸子:“看來,這件事不好解決啊。”
兩廂對望,似乎有什麼極其激烈的東西,從中迸濺,眨眼便是電閃雷鳴。
岩融左右看了看,不明所以地撓了撓頭:“奇怪啊,我怎麼感覺到了殺氣?”
石切丸目露糾結,轉頭望向了旁邊沒什麼反應的今劍:“兄長……”
今劍麵無表情地拄著自己的本體,完全沒有要插手的意思。
直到石切丸喃喃出聲,他才慢悠悠地抬了抬眼,帶著微不可查的嫌棄:“很吵。”
整個寢室瞬間安靜了一秒。
隨後,小狐丸和三日月彆開了互恁的雙眼,轉而望向了今劍,一副打算征求對方意見的樣子。
然而,還沒等他們開口,和室的門就被再度推開了。
鶴丸國永輕盈地躍了進來,十分帥氣地揮了揮手招呼道:“喲,大家都在呢。”
“……鶴丸國永?你來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