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條國永被驚醒了。
就像是一盆刺骨的冷水兜頭澆下,瞬間熄滅了所有旖旎的夢境,把他漂浮的思緒給冷酷地拉回了現實。
稍微清醒之後,他便注意到,屋外正隱約傳來什麼響動。
聯想到之前入室碎刀的事件,五條國永立馬披上了外衣,並把放在枕邊的愛刀給抱在了懷裡。
“不,不會吧……”
誰會老是跟他的刀過不去呢。
五條國永緊張地皺著眉頭,由衷地希望隻是自己多心了。
然而就在下一瞬,隨著一聲不小的聲響,一個漆黑的身影直接破窗而入,衝入了五條國永的視野。
“咦,是被吵醒了嗎?”
漆黑的不速之客注意到了五條國永,露出了萬分苦惱的模樣。
不過很快,他就注意到了五條國永懷中的太刀。
“呐,把那振太刀交給我怎麼樣?”
黑色的鶴狀聲音輕忽,帶著風雨欲來的壓抑和危險:“我很需要它哦。”
在對方極致冰冷的氣息下,五條國永微微咽了咽唾沫,卻反而更加抱緊了太刀。
“有點頭痛。”
黑鶴注視著五條國永,輕輕歎了口氣:“如果可以的話,我不想傷害你呢,但是——”
“如果妨礙我的話,就另當彆論了。”
這麼說著,黑色的鶴便舉起了手中的武器,漆黑的太刀被濃霧纏繞著,被主人刻意掩藏了模樣。
鋒利的刀鋒正對著不遠處的刀匠,卻在揮下的時候微微一頓,然後,在幾不可聞的歎息聲下,被迅速切換成了刀背。
“你就先睡一覺吧。”
隨著這句話,五條國永的意識便陷入了昏暗。
望著暈倒在地的刀匠,黑色的鶴眉頭微動,有一瞬間露出了極其複雜的神色。不過,他很快就收斂了自己的失態,然後拾起了對方懷中護著的太刀。
不過,剛把太刀拿到手,黑色的鶴還來不及細細查看,便像是察覺到了什麼似的,轉而望向了窗口——那裡正倚著一位銀發金眸的付喪神。
“……來得可真快。”
果然,就算使用計謀暫時把對方引開,也被相當迅速地識破了呢。
真是厲害。
有那麼一秒,黑色的鶴露出了與有榮焉的笑來,瞬息而逝的像是錯覺。
今劍迅速掃過一旁昏迷的五條國永,最後把視線停留在了黑鶴手中的太刀上。
“給我。”
今劍向著黑鶴伸出手,淡淡的語氣帶著不容置喙的味道。
“真是任性,明明是我先拿到的不是嗎。”
黑色的鶴一邊說著,一邊把手中的太刀從鞘中取了出來。他望著已經完好無損的太刀,沉默片刻後開口道:“修好它很不容易吧,隻是可惜……”
纏繞了黑霧的本體跟著被取了出來,然後搭在了純白的太刀上。
兩振太刀彼此交叉地放置著。
毋庸置疑的,它們有著驚人的相似性,甚至可以說是完全一個模子裡麵刻出來的。但是,其中一振那濃烈的不詳氣息,又絕對不會讓人把兩者搞混。
十字交叉的兩振太刀摩挲著,發出刺耳得猶如悲鳴的聲響。
“不阻止我嗎?”
黑色的鶴不知為何,忽然開口問道。
現在,他隻要抬手一揮,這剛剛得到重生的太刀,就會再度重蹈覆轍了,所以……確定不阻止他嗎?
唔,今劍能夠不阻止他,這當然是最好的啦。隻不過,以防萬一,所以姑且還是謹慎一點比較好,對吧……恩,就是這樣沒錯。絕對不是因為彆的什麼原因哦。
明明危機儘在咫尺,然而,今劍卻隻是抬眸瞧了他一眼,顯得異常冷靜:“我勸你最好彆這麼做。”
與其說這是忠告,不如說是在陳述。
雖然覺得有哪裡不對勁,不過,都已經到這一步了,黑鶴也不可能停下來了吧。
黑色的鶴微微垂眸,一邊不放鬆對於付喪神的警惕,一邊迅速揚起本體,對著純白的太刀就是一下。
“咯啦咯啦——”
這是,什麼東西碎裂掉的聲音。
黑色的鶴還來不及表達一下自己複雜的心緒,下一瞬,便覺得自己的身體傳來了一陣劇痛,隨後,鮮紅的血從他的傷口中噴濺了出來。
“……誒?”
似乎一時間有點無法理解究竟發生了什麼,黑鶴眨巴了一下眼睛,慢半拍似的低頭。
在他的手上,兩振太刀確實是碎了一把,不過——
“為什麼,會是我?”
純白的那振完好無損,相反,纏繞著黑霧的卻出現了明顯的裂紋。雖然不是直接被截斷的淒慘,但也算是達到了重傷的層次。
“我說過,你不該下手的。”
今劍緩步走到重傷的鶴跟前,從他手中取走了完好的那一振:“修複它的時候,順便讓刀刀齋加固了一下。”
有大妖怪的牙作擔保,再加上妖界最傑出的刀匠的技術,就硬度來說——
正麵已經剛不過了。
作者有話要說:
黑鶴和白鶴互相撞頭,黑鶴頭破血流。
黑鶴:如同失了智。
白鶴:頭鐵啊,誰怕誰!,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