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不多是這個意思吧!”
“當警,察工資高嗎?有沒有油水?”護林員顯然對這類話題更感興趣,但蘇菲他們根本就懶得回答,也就我有一搭沒一搭地和他交談。
江楠放慢腳步,走在蘇菲旁邊,說:“剛才大叔和我說女鬼的事情。”
“什麼樣的女鬼,好看嗎?”蘇菲笑問。
“他說是個白衣女鬼,穿著白裙子,身上有血,披著頭發,我想那不就是恐怖片裡的經典形象嗎?大叔非說他在林子裡遇見過,講得煞有介事,我身上都起雞皮疙瘩了。”
蘇菲小聲對江楠說:“他有心理問題。”
“啊?”江楠十分驚訝。
“我覺得他有點偏執。”
“單身的原因嗎?”
“單身、貧窮、受教育程度低,這些是誘因,關鍵還是個人因素,但也不用歧視他,心理問題就像是長在身上的蘚一樣,科學係統的手段是可以把它治好的。”
“和他說話,我確實不自覺地有點戒備。”江楠捂著胸口說。
“他看見的女鬼到底是什麼呢?”蘇菲沉思。
“自己幻想出來的吧?”
“不不,心理問題和心理疾病是兩碼事,會產生幻覺的是心理疾病,要吃藥的那種,他會不會真的看見了什麼?之後我問問他吧!再小的線索也不能放過呀!”
江楠拉著蘇菲的手,說:“在這林子裡我好害怕呀!”
“我的錯我的錯,要不是上午我去吃蓮花血鴨,大概下午就到了。”
“我們要在護林站過夜嗎?我恐怕會受不了。”
“我和方隊長說一聲,之後還是回城裡吧!”
江楠感激地點頭,“這裡這麼黑、這麼靜,一點聲音也聽不到,就覺得特彆沒有安全感,好像那些黑漆漆的角落裡會鑽出什麼怪物似的,唉,果然在城裡呆慣了,在這種地方就會不適應。”
“我和你一樣不安。”蘇菲靜靜地說。
一個名詞闖入蘇菲的腦海——“西伯利亞臆病”。
傳說在西伯利亞荒原上,一些農夫每天重複著相同的勞作,舉目四望一無所有,其中一些人就會毫無征兆地瘋掉,不顧一切地往太陽落山的方向走去,獨自消失在茫茫荒原中。
以前在書上讀到的時候,蘇菲隻覺得很意外,甚至有種淒涼的浪漫。
然而身處這片幽靜的樹林,黑暗沉沉地包圍過來,除了踩在落葉上的細微動靜什麼也聽不見,她才真正感同身受,要是在這裡呆上一個月、一年,她也無法保證自己的精神狀態是健康的。
黑暗刺激了她的想象,她想象“憑欄客”帶著詭異的笑容,手裡握著一把滴血的刀,在幽林深處、太陽落山之時,折磨無力反抗的死者,一滴鮮血濺在“憑欄客”臉上,他伸出又細又長的舌頭T掉,愉快地咂著嘴。
這種想象讓蘇菲的精神快要崩潰,她趕緊用理智把自己拉回來,攥緊江楠溫暖的手掌。
有同伴真是幸福呀,她不禁有點同情護林員,他真正的疾病是孤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