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我們一家吃團圓飯。”
“幾點?”
“我們家一般都是七點吃飯,當時在播新聞聯播,那應該是七點左右,女婿給我帶了一瓶好酒,我有高血壓不怎麼能喝酒,昨天高興喝了兩盅,吃完飯我就先躺下了,聽見他們在外屋說家裡有點悶,出去透透氣,就出去了。”
“結果到十點還沒回來,孩子他媽把我叫醒,說打電話也打不通,都怪我呀!我說什麼孩子都大了,操那心乾嘛,八成是去上網了!要是晚上就去找,可能就不會出這事了,這都怨我……”
老楊一頓頓足捶胸,被我給勸住,他接著說:“我真作夢也想不到會出這種事情,今天早上八點,執法來拍門,說他倆在山上出事了,我當時血壓‘噌’一下就上來了,孩子他媽哭得差點沒暈過去,唉,我究竟上輩子造了什麼孽,老天爺要這樣對待我們家!”
“太可憐了,白發人送黑發人。”江楠忍不住感慨。
等老楊的情緒穩定一點,我試探地問道:“我聽說,昨晚你們家吵架了,有這事嗎?”
“誰說的!誰說的!”老楊一下子暴怒起來,“哪個壞心眼的王八羔子在背後嚼舌根,我們一家好得很,怎麼可能吵架,女兒女婿從外國回來,高興還來不及呢!”
“您消消火,我們不也正在了解情況麼!”我指指對麵,“您怎麼就認定,凶手是這幫遊客裡麵的?”
“不是他們,難道是村裡張三李四乾的?這個村從來沒有發生過這種事情,正好他們一幫外人進來,好巧不巧我女兒死了,不是他們?鬼信呀!”
“這幫人就不是老實人,我懷疑這裡麵有流躥犯,前兩天晚上有個人失蹤了,這幫人滿村找人,鬨得雞犬不寧,你們一定要好好查查他們的底子!要查出來我女兒是被誰殺的,我跟他拚老命!”
蘇菲說:“您知道‘憑欄客’嗎?”
“什麼‘憑藍客’、‘憑紅客’,我不知道!”
“他是我們正在通緝的一名罪犯,我們目前推測,這案子是‘憑欄客’做的……”蘇菲慢悠悠地說,眼睛像高度精密的相機一樣捕捉老楊的表情,“但是……”
“啥!?”老楊猛地抬頭。
蘇菲狡黠一笑,“但就算我們已經有方向了,也希望你們能如實反映情況,昨天晚上您女兒女婿說了什麼、做了什麼,我們了解得越多,離真相也就越近。”
“唉!”老楊鬆口氣,擺擺手,“真的沒吵架,我發誓!可能是喝多了酒,我嗓門有點大,不知道被誰聽見,以為我們家吵架了,村裡麵有一些人呀心眼很壞的,整天就嚼舌根!”
“好吧!”
問話結束,江楠打開勘察箱,準備采集一下生物信息,老楊又緊張起來,說:“好端端的,按手印乾嘛?”
“這是正常流程,死者的親屬我們都會采集一下。”我解釋。
“要化驗嗎?這能驗出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