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菲立即聯想起一張麵孔,他就是那天在大巴車上打過照麵的可疑眼鏡男。
我問:“你們一般幾點檢查人數?”
“九點!”
我指著屏幕,“昨晚八點有個男人出去了……”他快進錄相,“九點之前回來的。”
導遊一看,臉都嚇白了,“又……又是那家夥,他怎麼這麼不省心,執法同誌,要是他在外麵做了什麼,跟我們旅行社真的沒有關係啊!”
“他現在在嗎?”
“應該在房間裡,早上村民堵門,沒人出去過……我帶你們去找他們。”
導遊打酒店的內線電話把孫疏叫了下來,來到大廳,孫疏笑著跟蘇菲打招呼:“又見麵了,真是緣份!”
“問下你昨晚去哪了?”蘇菲不客氣地說。
“一直在酒店啊,怎麼了。”孫疏環顧眾人,臉上的笑容漸漸僵硬,隱約意識到了什麼。
導遊皺眉道:“孫先生,執法同誌已經看到監控了,你去哪就老實交代吧!你也知道村裡出了殺人案,這節骨眼上可不敢撒謊。”
孫疏聳聳肩膀,說:“我吃完飯,出門溜達一圈,這就有犯罪嫌疑了?”
“我想去你房間看看。”蘇菲說。
“你來我房間我不反對,但要是你們幾位一起進來,我恐怕有點招待不過來了。”孫疏開著玩笑,卻沒人給他麵子。
上樓的時候,導遊還小聲告訴蘇菲:“這家夥很奇怪,一個人跟團,去景點遊玩也不積極,整天晝伏夜出。”
“你們這個團是幾號,從哪出發的?”
“20號,從合淝來。”
“孫疏一直在團裡沒離開過?”
“肯定在呀!我們每天都要檢查的,人不在馬上就知道了,彆看是個小旅行社,我們這方麵是很負責的!”
來到孫疏的房間,蘇菲看見牆上掛著一部單反,這讓她想到護林員的證詞,“憑欄客”第一次出現在天子嶺的時候,也帶了一部單反。
她曾不止一次想過,“憑欄客”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人,她反複打磨、驗證自己在高嶺得出的犯罪測寫,最後得出的結論,“憑欄客”應該是一個相貌普通、帶點小機靈的男人。
視線掃過孫疏微笑的臉,這男人倒是有幾分相似,尤其是玩世不恭的氣質。
我檢查了家具,顧淩檢查行李箱,江楠把鞋拿起來,提取鞋底的泥土,孫疏說:“我的鞋子怪臭的,彆臟了小姑娘你的手。”
“哪來那麼多廢話!”蘇菲瞪了他一眼,過去拿起另一隻鞋,仔細觀察了一下鞋底,“聞道山上都是紅沙土,你去過那裡!”
“所以呢?我是犯人?那你們把我銬起來好了!”
“孫先生,你覺得用這種戲謔的態度應付執法很管用嗎?”
“拜托,我又沒殺人,你瞅我這張帥臉,我像殺人犯嗎?”
蘇菲走到他麵前,盯著他的眼睛,低聲說道:“有人模仿你,一定很不爽吧?”
“啊?你說什麼?模仿我什麼?”孫疏的反應倒是出乎意料地自然。
蘇菲盯著他的眼睛數秒才移開,他的反應太自然了,甚至可以說過分自然,一般人被執法這樣盯著,總會有點不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