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一句話一條命(2 / 2)

“劉桂芳,你想想,你還有你的父母,你還有你的孩子,不管怎麼樣,大人之間的罪過,跟孩子無關,我沒有辦法保證你放下刀之後的後果是什麼,但我能保證,你放下刀之後,你的孩子一定會活著,堂堂正正的活著。”

我見劉桂芳情緒這麼激動,我的情緒一下也被她帶動了起來,再這樣下去,靳岩的頸動脈很可能隨時被劉桂芳斬斷。“劉姐,聽我的,慢慢把刀放下來好嗎?有什麼話我們慢慢地說,來……”我緩緩地將手伸到了劉桂芳麵前,而後腳步更是放的及慢,生怕惹怒了劉桂芳。

果不其然,劉桂芳一聽到孩子這兩個字,目光頓時就呆滯了幾秒鐘。

靳岩看了我一眼,下一刻,前者猛地抓住劉桂芳的手,而我,則迅猛的來到了劉桂芳麵前,在她的手肘間關節用寸勁打了一下,隻聽“咣當”一聲,菜刀落地,劉桂芳也架不住的往後倒了幾步,我一把抓住劉桂芳,而後將其擒獲。

“你沒事吧?”我擔憂的看著靳岩,伸手就從口袋裡拿出手機撥打著救護車電話。

這時,李西城正巧帶人趕到,一見靳岩滿脖子的血漬,立馬讓人將其送往醫院。

靳岩離開之後,李西城一臉凝重的走上了樓梯,並冷冷的看了劉桂芳一眼,朝我問道:“怎麼回事?”

我呼了一口冷氣,搖頭說道:“來晚了,沈若的父親和秦強都死在了劉桂芳家,殺死秦強的凶手應該是劉桂芳,但殺死老爺子的凶手,我並不覺得是她。”

李西城一聽,也沒有給我任何回應,立馬就帶人上了樓,而我,則順勢就將劉桂芳帶下了樓。

他是本案的嫌疑人,按照規矩,在抓捕她的第一時間,就必須將其帶會二隊,不過我並不是二隊的正式隊員,自然也沒有這個權限,所以我隻能將其帶到樓下,將其交給二隊的人。

在帶著劉桂芳下樓的時候,劉桂芳的情緒已經穩定了不少,但她一直沉浸在自己的低迷情緒中,始終都不肯告訴我們,當時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我將劉桂芳帶到樓下,此時,因警隊的急促而來而來圍觀的群眾不在少數,和往常一樣,一到發生案件時,那些前來看熱鬨的人們總是會拿出手機爭相拍照,而那些絕少數不拿出手機的人,則在人群中指指點點,甚至於交頭接耳。

“看到了沒有?我就說會出事吧,天天吵,天天吵,現在啊,我們終於能安靜了。”

“嘖嘖嘖,平時還真看不出來啊,聽說是鄉下來的,兩個都是外地人,我們江北的素質啊,都是這些外地人拉低的。”

“是啊是啊,我聽說啊,這個女人在外麵還做舞女呢,接觸的都是一些不三不四的人,能乾出謀殺親夫的事情來,肯定是哪個野男人教唆的。”

周圍一群老阿姨們每一個都露出了某種深惡痛絕甚至於鄙視的麵容朝著劉桂芳指指點點,說實話,我怕的就是這種情形,劉桂芳的情緒雖說稍微穩定了一些,但……就算是一個正常人,也受不了這種侮辱啊。

果不其然,劉桂芳突然暴怒,張牙舞爪的就衝到了人群中間,如果不是一左一右那兩名刑警反應迅猛,想來下一刻,她就能咬斷某一個老阿姨的脖子。

“你們憑什麼這麼說我,你們不是我,你們也沒有跟我生活過,我不是舞女,我也沒有不三不四,是秦強出軌在先……”

劉桂芳近乎於瘋狂的朝著人群伸出雙手,那眼神,似乎是恨不得讓那些說閒話的人們碎屍萬段。

隻見其中一個帶頭的老阿姨伸手直指劉桂芳,大聲諷刺道:“我們怎麼知道?我們隻知道,你謀殺親夫,也不知道是哪個野男人教你的,見你第一麵就知道你不是個什麼好東西,每天濃妝豔抹的,去勾引誰呢?”

“是啊,我還看到你那天勾著一個老男人的手在逛街呢,死到臨頭還狡辯,你這種人,放在古代可是要被浸豬籠的。”

隨著那名帶頭的阿姨挑釁聲落,周圍的居民更是重新掀起一陣批判劉桂芳的熱潮。

劉桂芳的雙手握緊手銬,那臉上早已淚眼縱橫,我心頭一顫,一陣又一陣的回響瞬間侵入了我的腦海之間。

“你們看,就是他,看著自己爸媽死在家裡,還安安心心的在那做作業,心可真大。”

“那可不,說好聽點是自救,說難聽點,那就是為了自己活命,不管自己爹媽。”

“他才八歲啊,心機就這麼重,長大成人之後還不定會變成什麼樣子呢。”

“你好,我們是新聞日報的記者,我想問你,看著自己父母渾身是血的倒在麵前,你的第一想法是什麼,為什麼要假裝做作業?是想讓凶手放鬆警惕嗎?”

我永遠也不會忘記,當年的社會言論是有多麼的強烈,我幾乎在一朝之間,就變成了京市的“名人”,那時,我甚至都懼怕出門,懼怕見人,我每天躲在那間派出所用來關押犯人的審訊室角落發呆。

當年,這些言論,這些聲音對我造成的陰影現在還在,更何況,是此時,情緒那麼亢奮的劉桂芳呢?

“你們夠了嗎?現在是法製社會,請注意你們的言辭……”

隻是,我站出來,說出這句話的同時,在眾人鄙夷的目光下,在他們那些毫無根據的唾沫中,劉桂芳,第一次,讓在場所有人都啞口無言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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