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正堂,就看盛尚書坐在正首的位置撐著膝頭歎息,旁邊坐著的劉氏一副大義凜然的模樣,江小安撲在盛齊的懷裡大哭,盛衡則是靜靜的坐在旁邊,捧著茶盞看著自己的血脈親人。
孫嬤嬤看著夫妻二人過來就道:“是走的側門來訪的,老奴親自去開的門,這裡守著的媽媽們都是信得過的,皆是在外頭候著。”
盛尚書看著趙元稹和楊寶黛夫婦進來,忙起身:“家裡出了這都上不了台麵的事情,多虧趙夫人幫襯了,我這三兒媳是個蠢笨沒有見過世麵的人,瞧著大張旗鼓的模樣,她也是擔憂她嫂子呢,孩子可還好啊?”
嫂子?這一下就把楊寶眉的名分抬上去了?算是示好?
夫妻二人聽著這個稱呼對視一眼,都是眼中帶著戲謔的笑意,朝著盛尚書行禮,趙元稹就先一步道:“這事情我也不知情,隻知道大姐差點死過去,後院這點事情,倒是把盛老爺給驚動了。”
盛尚書悲傷起來,就哀歎起來:“到底是我們家嫡長孫女,如何讓老夫不悲痛,江小安,還不去給你嫂子端茶謝罪去!”
楊寶黛靠著椅子坐下,聽著反客為主的話,又看著起身要出去的江小安,心中譏諷起來,一抬手,說了句等等,外頭碧晴就把人給阻攔下來。
“怎麼?我們盛家人還不能見見盛家媳婦和孩子了?”盛尚書見此不悅起來。
楊寶黛微笑道:“一句蠢笨就把事情都給掀過去了?倘若當日我在晚去半刻,估計三少奶奶和尚書夫人已經把府邸圍城了銅牆鐵壁了吧。”
“楊寶黛,我一直都在小佛堂,你嘴裡亂噴什麼沫子詆毀人!小心我打爛你的嘴”劉氏恨恨的瞪了楊寶黛一眼。倘若不是這個小昌婦出來橫叉一腳,她就把兒子身邊清掃的乾乾淨淨了,還能給他找個好親事好嶽丈,用心的提點扶持!
“你給我閉嘴!就算你在小佛堂,後宅生產這種大事都不上心的嗎!男人都不在,你三兒媳又是個沒生養的,哪裡懂其中的凶險?”盛尚書瞪了劉氏一眼,這人還好意思說話!若不是占著嫡母的位置,此刻出事會耽誤兒子們的前程,他掐死這個婆娘的心都有了!
盛尚書拂袖靠著羅漢床坐著,心裡平複了下情緒,看著楊寶黛,就輕笑起來:“到底關起門都是一家人,你姐她弟妹是個糊塗愚蠢玩意,好在母女平安,但這人是真的該死,還冒犯了趙夫人,不知道趙夫人認為如何處置的好?”
聽著這顛倒黑白的話,楊寶黛就氣的發笑:“聽著盛老爺這話,這事情都是因為三少奶奶沒有生育過,從而耽誤了?這兩句話就把你媳婦的謀殺,變成冒犯官眷夫人?盛老爺這口才不去禦史台簡直可惜了。”
劉氏立刻不悅,指著楊寶黛嗬斥起來:“有你這樣和長輩說話的嗎!?”
盛尚書狠狠錘著膝頭,瞪了劉氏一眼:“你快給我閉嘴吧!”
盛齊就起身走到楊寶黛跟前拱手,語氣恭順謙卑:“弟妹,我這夫人不懂事,你要打要罵都可以,到底都是抬頭低頭的親戚,日後官場裡頭也要互相攙扶著過河,何必讓外人看熱鬨呢?我替我夫人給你賠禮道歉了,以後我必然好好的教導她。”
江小安也麵帶愧疚的上前,斷斷續續道:“趙夫人,我也知道錯了,我那日也是害怕的很,府邸救我一個女眷,二嫂突然早產,我就想著想把府邸給封起來,以免——”
“萱大奶奶怎麼沒有來啊?”那頭的趙元稹忽然開口。
他本覺得今日是要大吵大鬨一場,了不得這群人進來就是賣乖賣慘,一個勁的說江小安不懂事,把事情推到冒犯了楊寶黛頭上,又強勢的要把劉氏給出來,老子帶著全家不要臉
的犯賤,進門半句不問楊寶眉的情況,也不讓當事者出來對質說話,分明就是要使勁把這事情糊弄過去。
一個個的都當他們家是吃齋念佛大慈大悲好說的呢。
劉氏就道:“念哥兒身子不舒服,她不便過來,自打你姐姐有孕開始,和她寸步不離的,她素日吃食裡頭有些不讀你姐姐體質的東西······”
一句話又把萱鳳儀給拉下了水。
楊寶黛見此就道,:“看了你們家已經準備好了一套說辭了,今日不是來同我們商議如何了結這事情,倒像是逼迫我們承認某些事情的,既如此,那咱們就京兆尹衙門見,我這就去敲登聞鼓去,總歸人證物證我這裡都是有的,三少奶奶和太太不承認也不礙事的,下了大牢,各種刑法走一遭,就什麼都會說了。”
說著都忍不住發笑起來,“你們覺得呢?”
劉氏依舊囂張,聽著這話,更是氣勢洶洶:“哼,你要有本事你就去,你姐姐本就是個妾,如今是看著給盛衡添了孩子——”
啪的一聲,趙元稹狠拍著桌子,就道:“既如此,那咱們兩家就彆談了,對簿公堂吧,屆時請你們盛家準備好楊寶眉的和你家為奴為婢的契約文書,免得說不清楚她的來曆。”敢吼她媳婦了,真當他趙元稹是個擺設了!
盛尚書抹了把臉。
楊寶眉的身契在青花鎮就已經毀了,如今在縣衙的黃冊留底上頭,清清楚楚寫的可是盛衡平妻!
謀殺妾和謀殺妻可是兩回事!
而且楊家還是受害方,這要是鬨大了,盛家在京城的名聲就算完了!孩子們的仕|途也走到頭了!,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