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什麼謝謝?”金鈴看著進屋子的人丈二摸不著頭腦,看著手裡的東西,又撿起那本賬本,像是明白了什麼,恍然大悟的笑了起來。
她就說嗎,平時也不見譚妙愛吃甜的。
感情譚妙是知道苟洱要過來找他要賬本,特意準備的的?
這樣就說得通了。
隻是,這賬本怎麼沒拿走?
金鈴大大的眼睛寫滿了疑惑,最後還是端著銀耳羹,拿著賬本去苟洱院子了。
嬤嬤正給咳得下不來床的人喂藥,苟洱如今咳疾一犯,就會咳上好一會,嬤嬤就道“怕是剛剛吹風引起了。”極其的心疼。
外頭小斯進來說譚妙遣人過來了。
嬤嬤就道:“讓她等等。”
“沒事。”苟洱靠著枕頭擺手:“讓丫頭進來。”
金鈴進來,行禮後就道:“公子忘記拿賬本了,這是我們院子的銀耳湯,公子咳嗽喝這個正好,我們姑娘讓我同公子說一聲謝謝。”
苟洱那帕子捂著嘴咳嗽,忍著喉頭的甜味就道:“下去吧,你家姑娘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就來找我,替我謝謝她的好意了。”
等著丫頭走了,嬤嬤把湯藥給苟洱順下去,拿過那盅銀耳湯就驚訝:“裡麵還有包月當歸的枇杷呢,這火候怕是熬了不下三個時辰呢!裡麵還有薄荷散的味道,用心了呢。”嬤嬤是一直伺候苟洱起居的,想了想,就道:“公子和譚姑娘?······”
“彆胡說。”苟洱端著那盅銀耳湯,在手中
搖晃了兩下,慢慢喝了起來。
嬤嬤就笑道:“那譚姑娘老身瞧著是個不知道怎麼對人好的性子,可愛的緊,看著唯唯諾諾的,熟了之後又對你拒之千裡之外的模樣,驕傲又嬌氣,這姑娘一定是被疼愛的長大的。”
“可不是,檀香賺的銀子都砸到這個妹妹身上了,自己緊巴巴的,卻不許這個妹妹吃不好穿不好。”苟洱勉強笑了笑,就道:“嬤嬤先出去吧,我睡一會,趙元稹差人來問,就說我無礙,讓他彆回來煩我。”
嬤嬤應諾,關上門招呼小斯都退下。
趙元稹聽著聲音漸無,才突然急促的咳嗽起來,一口刺眼的鮮血落到掌心,他深吸了幾口氣才緩和了過來,瞧著手裡的血跡,他快速拿出手帕擦乾淨,靠著枕頭沉默了很久,許久他的目光重新落到那盅
銀耳羹上。
他的病情他一直都隱藏的很好,穆昌平起初給他藥的確治標治本,然而後續卻逐一的爆發出來代價極其大的後遺症與副作用,加之他一直長在山野之中體內早就沉澱了些不該有的毒素,體質也和常人有差彆。
現在穆昌平的藥與他而言,比起治愈,帶給他副作用卻是更大的。
隻是他不願兩個兄弟替他操心。
若是讓穆昌平知道是他用藥的問題,怕是這輩子這人都不願行醫了。
他記事開始就是漂泊無一的一個人,老天可憐他,送他兩個拿著他做親兄弟的人,他不能在去奢求其他的了。
這病他也找了高人瞧,隻能拖著,拖到他經
受不住那痛苦的副作用帶來痛苦,即便是他現在偷偷摸摸吃的藥,也是隻能暫緩並不能治愈。
苟洱以拳抵唇輕輕的咳嗽著,想著那日他大半夜回來,結果咳得滿身是血,四周又無人,他都以為自己要玩完的時候,譚妙不知道從哪裡出來,穿著的還是丫頭衣裳,瞧著他難受的模樣就道:“我先送去回去再去給你找大夫。”
“彆,你去我屋子枕頭旁邊的櫃子替我那個藥瓶過來,你隻管去,夜裡哪裡沒人。”苟洱靠著牆壁坐下,捂著嘴可得心肝脾肺都要出來。
譚妙猶豫片刻,就站了起來,猶豫道“我替你辦了這事情,你就當沒有瞧著過我,明白嗎,今夜的事情,咱們都不捅對方的底子。”要是被趙元稹知道她私自出去,怕是要節外生枝。
再然後譚妙尋來了東西,她本想就走了,還
是掏出帕子給他擦臉,又把人走走停停的攙扶回了院子。
“我不管你出府做什麼,今日我放過你不去追究,若還有下次,你知道下場。”苟洱靠著床榻坐下,看著給她點蠟燭的譚妙,“剛剛的事情,你說出去一個字,你姐姐的命就彆想要了。”
“你們誰都保證不了我姐姐的命。”譚妙背對著苟洱,自顧自到了口茶水,覺得有些燙,自顧自低頭輕輕吹了吹,“我並未做任何對趙府不利的事情,是以前胡同有個孩子高燒無錢醫治,我瞧瞧過去看看。”她說著,轉身把茶杯放到苟洱床邊小桌子,雲淡風輕道:“今夜,我沒有見過你。”
苟洱端著那杯溫度正好的茶水潤了潤口,隻是淡淡輕笑。
苟洱收回了思緒,抬手放在額頭,睜開眼睛
看著天花板。
若是他能活著的話——
他怎麼忘了,他已經活不了。
老天爺果真是來給他開玩笑的。
他都是要死的人,卻讓他有了喜歡的人。,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