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苟洱施計殺碧晴(1 / 2)

苟洱施計殺碧晴

接連幾日整個趙家上下靜悄悄沒有絲毫動靜,盛夏天氣晴好,苟洱背著手站在軒窗外,看著院外的幾株枝芽上綻放的花朵,他到底是小瞧的朱氏的蠢笨,居然敢聯合蘭家母女引禍入門,他撚著指腹眸光微微縮了下,就瞧著個身影走了進來,還提著個食盒。

瞧著來人未曾穿著下人服飾,苟洱露出個笑意親自迎接的走了出去,然而抬眸卻是看著穿著華貴衣裙的碧晴。

苟洱被關押在前院,壓根就不知道楊寶黛被囚禁在後院柴房裡頭性命可危,他目光一愣,就彆過頭低聲道:“有什麼話進屋子說。”

碧晴今日是特地打扮過,穿著身乳白色滾金邊的對襟褙子,下麵條淡黃色百褶裙,腰間掛著個香包,陽光透過樹蔭縫隙曬在她的身上,顯得格外的漂亮明媚,碧晴提著食盒點點頭,抬手理了理擋在眼前的幾縷發絲跟著他的身後進了屋子。

入了屋子,苟洱坐在軒窗邊的羅漢塌上,小案幾上還扣著本棋譜和擺的密密麻麻的棋盤布局,苟洱示意她坐下,親自給她到了杯茶,嘴角微扯問說:“我不是讓你們彆回來嗎?你是怎麼進來的?你家夫人現在如何?外頭的風聲如何?你且把你知曉的都說給我聽。”

他被軟禁了幾日,表麵上看著雲淡風輕的,其實也是極其的心

亂如麻。

他目光遊走在碧晴身上,看著小丫頭舉止處處透著不對勁,她這身衣裳可不是有錢就能買著的,楊寶黛雖然寵她,可還沒有讓她越級能穿供給大內的綢緞,“我在問你話。”苟洱伸手抓著她要打開食盒的手。

碧晴微微蹙眉,反手掙脫開,低頭一邊拿食盒裡頭的飯食一邊就說:“夫人被老太太捉了回來,外頭夫人的名聲已經爛透了,苟大哥,我知道你是無辜的,我求了太太了,太太說,隻要你主動把府邸賬房的對牌交出了,他就讓你平平安安的離開京城,你和夫人的事情說不清楚了,等著少爺回來,少爺那脾氣——”

這就是她親自前來的目的,朱氏要他軟硬兼施逼迫苟洱交出掌管趙家產業的對牌,朱氏借著蘭家母女的鼎力幫助重新獲得了府邸的主權,但產業錢財方麵依舊無法撼動,趙家所有商號都遵守死令,認對牌不認人,且對牌分三塊,常年分彆在趙元稹,苟洱,楊寶黛手中各存放一塊,若要大規模移動銀錢,是必須三塊對牌統一出示的。

而所有的對牌,現在都掌控在苟洱手中。

“你背叛楊寶黛了?”苟洱起身仰頭,目光審視的看著碧晴,語氣冰了幾分:“為了活命,你在朱氏麵前偽證指控我和楊寶黛背夫通奸了?”

碧晴一言不發死死抿著嘴,苟洱背著手回頭看她,神情有點平淡,對著碧晴就說:“趁著我現在沒有對你動殺意,帶著你的東西,此後彆出現在我跟前。”

碧晴被他這話冰的眼眶一紅,屈身走到他麵前就跪下,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苟大哥我沒有法子了,老太太用我老爹性命要挾我,若我不照她的意思做,她便要對我爹爹下毒手!”她似乎想伸手拉著苟洱的衣袖,可被他拂袖躲開。

苟洱隻是看著她,淡淡地道:“楊寶黛對你不薄,你卻這般落井下石的害他,當初是我瞎眼將你送給她!”

碧晴神色有些苦楚,立刻就痛心疾首說:“我沒有辦法了,我若忠心護主,咱們都得死,夫人身上有少爺的孩子,老太太即便要動她也要留下孩子的,可你,苟洱我不會害你的,你現在再不走,或許都活不到少爺回來的!老太太肯定會殺了你的!你身子又不好,你聽我一次,把對牌交還給老太太,我們一起離開京城在想辦法好不好!”

“碧晴,你覺得朱氏設下怎麼大的局會放過寶黛母子嗎?”苟洱輕輕地說起來,眼底浮出一抹冷笑看著她說:“我若捏著對牌,朱氏便不敢輕舉妄動,楊寶黛性命無虞,我若把最後的底牌交出去······你出去吧。”

碧晴跪在地上隻是笑了笑,聲音低啞:“我做的一切都是為了

你!婦人清白容不得一點汙垢,不管是真的還是彆人潑上去的,她名聲已經完了,苟洱,現在你鬥不過朱氏的,好,你即便自己把生死置之度外,那譚妙呢!她的命你就不管了!?”

苟洱的目光轉了轉,他走到碧晴身前,半蹲身抬手拿著手背順著碧晴的臉頰遊走了片刻,笑了笑,淡淡說:“這就是你叛主的理由?”

碧晴隻是平視著苟洱。

苟洱就笑了笑,看著她緩緩說:“你覺得我和楊寶黛被陷害通奸,你和朱氏就能各取所需了?你可知道你的身契還在趙家,溝引貴客主子的下場又是什麼?”他慢慢起身,低聲道:“去替我給朱氏傳話,譚妙若是死了,檀香會做出什麼不利趙元稹的事情可沒人能夠保證!”

要動他想護著的人,朱氏怕怕是不夠格的。

碧晴艱難的點點頭,起身又望著他,勸他起來,“苟洱,你在好好想想,趙家一團亂糟,我們回府州不好嗎!不管怎麼樣,都得先活下來啊!這是你教我的!人死了,就什麼都沒有了!即便我不背叛楊寶黛,老太太也有無數種法子迫害夫人!”

苟洱卻緩緩一笑低聲說:“我即便死,也要乾乾淨淨的死。”

碧晴微怔:“你好好想想,我明日再來看你,這些飯菜都是府州口味,你多少吃點。”

碧晴退出院子朝著鹿鶴堂去。

朱氏正躺在羅漢床吃著青提,十分的愜意高興,看著碧晴進來,就盤腿坐了起來,讓給她打扇子的丫頭下去,剝著青提皮抬眸瞟了她一眼,就說,“東西可帶來了?”

碧晴低下頭,聲音很小很卑微,“懇請老太太在給奴婢幾日時間。”

聽著這話,朱氏有抬眸睨了碧晴一眼,懶洋洋的說:“那好,兩日,兩日後我沒看著我要的東西,你就抱著苟洱的骨灰滾出京城。”

碧晴驚恐的抬起頭,忽的站了起來,不敢相信的看著朱氏,:“你明明答應我——”

“我答應你什麼了?我不過是看著你維護我趙家清譽的份上才許會鄉,這已是天大的恩典。”朱氏語氣大了幾分,拿起茶盞掀開茶蓋去了了去茶沫,冷冷道:“自己想辦法去吧,出去吧。”

等著碧晴出去,裡頭蘭桂仙就輕笑著徐徐走來出來,瞧著朱氏趾高氣昂的模樣,她心裡譏諷的笑了笑,拎著汗巾掃了掃凳子才坐下,就說:“我已經安排好了,等著苟洱和這丫頭離開京城,就會有人送他們去見閻王。”

朱氏唔了一聲,看著蘭桂仙就說:“這殺人滅口是不是太快了?”

“苟洱到底是個官,禦史台雖然彈劾了他,可保不齊你兒子回來被他幾句兄弟情深騙了,到時候······我反正是無礙的,就是你這母子情怕是斷了,老太太,戲已經開局,最重要的是結果,不是嗎?”

朱氏張口還欲說什麼,蘭桂仙就打斷了她的話:“事成定局,隻要老太太把府邸內外的權利都收到自己跟前,還怕你兒子不乖乖聽話?我的人可得到消息,最多一個月,你兒子就要回來了,你老人家可得快點下手。”

她本想借著朱氏的手直接先殺了楊寶黛,偏偏這人節外生枝的要拿什麼財政對牌,活生生拖了怎麼幾日,活該是個成不了大事的老虔婆。

次日,碧晴再次去找了苟洱。

苟洱正在後頭看著牆壁那頭延展過來的枝芽,那枝芽上頭每日輪換掛著粉藍兩色的絲巾,那是譚妙在給他報平安,他低低的咳嗽了兩聲,聽著屋子裡頭有腳步聲,背著手深吸了口氣,眸光張開眼中笑意大了幾分。

正所謂知己知彼百戰百勝。

昨日她拒絕了碧晴的提議,朱氏拿不到對牌,必然惱羞成怒將應允碧晴的事情全部反水。

這就是他的機會了。

碧晴看著從後麵進來的苟洱,就連忙說:“我聽守著的人說你昨個沒有用飯,我特意去小廚房做了些府州口味。”

苟洱做到飯桌前,眸子微微亮了亮,語氣十分的柔和熱絡,慢慢說:“昨個聞著你帶來的東西就饑腸轆轆的,果真是你的手藝最合我的胃口,彆站著了,坐下來一道吃吧。”

碧晴有點措手不及,就看苟洱親自給她擺好了碗筷,同她一一的解釋,“昨日外頭有人聽我們的談話,我才對你態度不好,你說的對,自己活著才最重要,我若真的把對牌給你,你篤定朱氏會放我們兩個平安離開京城嗎?”

碧晴似乎愣住,想著昨日朱氏反水的神情,有點不確定的咽了咽喉嚨,苟洱抬手讓他坐到身邊來,碧晴輕輕的走過去,鼻子就是一酸,:“苟洱,老太太說著,如果明日之前你不把對牌交出去,就就會——”

朱氏如今掌握著整個府邸上下,她說得出就做的到的。

“就會殺了我?”苟洱朗笑,抬手把碧晴拉倒自己懷裡坐下,慢慢說:“我們出不了京城的,隻有死人的嘴巴才是最安全的,朱氏和她身後的人不會讓我們遠走高飛的,碧晴,如今,我的命是在你手中的。”

碧晴還是頭一次被苟洱這般親近對待,臉頰緋紅。

“我知道你是這府邸最真心待我的人,趙元稹對我有情義是因為他需要我幫他官場廝殺,楊寶黛對我敬重是想在府邸有個靠山,隻有你不同,我都知道的,至於譚妙,那是趙元稹授意我接近,她姐姐是個做暗探的好苗子,她的妹妹自然也不差······”

聽著苟洱這些話,碧晴完全被取悅了。

碧晴主動摟著苟洱的脖頸,將腦袋貼著他的心口,憂心忡忡起來,都要帶著哭腔了:“那你說可怎麼辦。”

“其實對牌並不在我身上,趙元稹怎麼可能如此信任我,那對牌還有一塊在穆昌平手中捏著。”苟洱抬手給碧晴擦擔憂的眼淚。

碧晴啊了一聲,立刻就說:“可穆太醫被調開去郊外了!”

穆昌平果然是被調開了,苟洱算是心中有譜子了。

不然憑著穆昌平那搗騰勁,這幾日外頭肯定不會靜悄悄的。

“無礙,你去告訴朱氏實情。”苟洱說著把腰間玉佩扯下遞道碧晴手中:“你拿著這個去找他,他就會把對牌給你,彆怕朱氏,記住了,這是我們最後的機會,你一定要親自把玉佩給到穆昌平手上。”苟洱輕輕握住碧晴的手心,眉目含情,十分專注的看著抱著她脖頸的人,:“你的對我的情意我絕不辜負。”

碧晴徹底被苟洱感動了。她靠著苟洱懷裡哭泣好一會,才邊擦

著臉邊道:“那我就去回話了,你快吃點東西,我明日再來看你。”

瞧著人走了,苟洱深深的吐了口氣,提著酒壺給自己倒酒,忽而感覺身後有人,手裡酒杯順勢襲擊過去。

卻是看著譚妙穿著套下人的衣裳站住屏風旁邊。

“你,你怎麼過來了!?”苟洱兩步走到她跟前,把著她的肩膀吃驚的看了好一會,瞧著她肩頭衣服有磨蹭的痕跡,發髻也有點散亂,好一會才不可思議問說:“你,你翻牆過來的?”

不然還能飛過來?

譚妙朝後退了兩步,從懷裡摸出三個牌子,小聲說:“想來老太太也不會在查你的屋子,這東西我替你藏你麻煩,物歸原主。”

那日事發苟洱著急回府也是為了藏對牌,隻是他還沒有來得及送出府邸朱氏就帶著人殺到他屋子,他隻能翻牆去了譚妙住處,讓他無論如何都要藏好這個對牌。

“還是你替我藏著吧,朱氏是個蠢的,蘭家母女可激靈著。”苟洱瞧著譚妙彆過頭不看他,心裡咯噔一下,心想怕是剛剛那幕被這人瞧去了,:“我剛剛不過逢場作戲而已。”他剛剛太過專注獲得碧晴的信任,根本沒有分心去管屋子是否有人,他移開話頭,上下打量跟前的譚妙,“你可還好。”

“隻是被軟禁罷了,我是趙大人接來的貴客,老太太不敢鬨得

太大。”譚妙慢慢說,又微微歎氣起來,:“出事當日夫人就回到府邸,碧晴叛主,朝朝被用重刑同夫人一起丟到了後麵柴房,我隻知道怎麼多,你可有法子破局?”

苟洱搖搖頭,他要是有法子,現在趙府已經在他的手掌心裡頭了。

譚妙有點不信的看著苟洱,不是他不信苟洱,而是他不信趙元稹沒有留後手。

苟洱瞧著她懷疑的模樣,笑著搖搖頭,抱著肩才道:“城外有我安置的據點,每隔三日我會保平安一次,想來他們已經把京城的情況飛鴿傳書給趙元稹

,為今之計隻能等著趙元稹回京城。”

等著趙元稹回來救場不是什麼上上策,可現在的確沒有其他的法子了。

譚妙點點頭,就問說:“你不覺得很奇怪嗎?設下怎麼大的局現在反而不下殺手,老太太這棋走的頗為奇怪。”她喃喃了會,捏著手裡的對牌就側過頭看著苟洱,眸光閃了閃,就哂笑起來:“把這燙手玩意給我,是想和碧晴姑娘雙宿雙棲了不是?”

“都這個時候你還胡說什麼?難不成你會隨隨便便找個人嫁了?”苟洱頗為無奈的看了譚妙一眼,都說了做戲了。

聞言,譚妙笑了笑就說:“有何不可。”

苟洱愣了下,眸光沉了兩份,認真的說:“你這樣的姑娘,不應該隨隨便便就嫁了。”他望著譚妙:“不過嫁給我這個病秧子,你能得到許多的好處,不再好好考慮考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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