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妙含笑:“那碧晴姑娘可得殺了我。”
“她活不了了。”苟洱冷笑了起來,他抬手給把譚妙落到臉龐的私發順道腦後,就笑說起來:“一個個都當我是吃素的不成。”他提刀做山匪的時候,這些人還不知在哪裡話家常呢。
苟洱翻牆把譚妙送回她的院子,金鈴看著從牆上下來的人,懸起來的心才放心,雙手合十念了句佛:“我的蒼天,剛剛碧晴還過來要找姑娘的麻煩呢!可算是回來了!”丫頭看著苟洱摟著譚妙的腰就咳嗽了兩聲:“公子快些回去吧,若是被守著的人發現了,還要連累譚姑娘的。”
譚妙被他摟著腰,冷冷的抬手掰開,苟洱手臂一用力,嚇得譚妙雙手抵著他的心口,說話都不利索,眸子都瞪的許大,“苟洱!你做什麼!”
苟洱微微一笑,隨即緩緩道:“反正你也出不去,不如好好想想要不要嫁給我。”
譚妙怒目而視,苟洱放開她摸了摸她的腦袋,叮囑起來:“你
就呆在屋子不要出去,保護好自己就是幫我了,不會有事的,若真有人要動你,你叫的大神些,我拚著命還是能護著你的。”
譚妙一時沒有反應過來話中的意思,等著回過神來,苟洱已經消失在了跟前。
金鈴看譚妙望著牆頭,走到她旁邊,就說:“苟公子說的對,姑娘就彆每日想著怎麼出去了,老太太已經瘋了,除開少爺壓的住,誰都沒有法子的。”
譚妙輕輕的嗯了一聲,事到如今,隻能明日盤明日,祈求趙元稹快些回來了。
夜色慢慢籠罩京城,月上屋簷,清風徐來,蟬鳴此起彼伏。
黑夜之中一聲怒號在趙家前院炸開。
“他老娘的!敢合夥算計我兄弟和弟妹!真當爺是個吃素的了!你們幾個去把苟洱給我帶出去,你們幾個去把楊寶黛給我安安穩穩的帶回穆府去!”穆昌平扯著把長劍站住院子裡頭,看著被他踹到地上爬不起的護院,厲聲冷笑,“你們幾個倒是臉生啊,趙大人可是日後內閣的掌舵人,居然府邸進了歹人,來人!給我捆起來送官嚴辦!”
睡夢中的朱氏急吼吼帶著守衛殺了出來,穆昌平看著朱氏,更是氣不打一處,就道:“好你個不安分的朱氏,居然誣陷苟洱和弟妹私通,你就算要潑臟水也長長腦子的好,真是他們兩個有私情,趙元稹還
能坐得住!你這手段跟著那個沒腦子學的!還敢私設公堂處理我兄弟和弟妹!快點把人給我交出來,這人今日我就帶走了!”
朱氏嚇得大吼:“你放肆!這是我趙家!豈容你個小太醫擅闖!你信不信我報官抓你!”
穆昌平把長劍丟給隨從,昂首挺胸看著朱氏,:“那正好,鬨大了大不了咱們聖前評判,全京城都知道我是你兒子的大哥,再說了,這是趙家,姓趙不姓朱!能讓我滾的隻有趙元稹他們兩口子!倒是你,扣押朝廷命官在府邸,你是何居心!”
朱氏身邊一個婆子立刻就道幫著回嘴:“穆太醫又是何居心!趙家的事情自然有老太太做主,老太太是趙大人的嫡母,如何不是趙家主母了!正因為怕被傳成叔嫂通奸,老太太在一忍再忍的把人關押起來等著大人回來裁決,穆大人這般越俎代庖的,是把趙家當成你穆家了不是!”
“私闖他人宅邸,又縱奴傷人,你說我家老太太囚禁夫人和苟洱,那可是天大的笑話,一個是家裡的兒媳婦,一個是長住在府邸的貴客,穆大人三言兩句就要烏糟糟的陷害我們老太太,又是什麼道理!”
穆昌平正要開口,就看著楊寶黛已經被兩個老媽子攙扶了過來。
“弟妹!”穆昌平看著楊寶黛渾身臟兮兮的,發髻鬆散的模樣
簡直心驚膽戰。
楊寶黛是小跑著來的,瞧著眼前一幕,連著喘氣的功夫都盛了,立刻就道:“穆大哥,你這是做什麼,大晚上到了家裡,可是出什麼事情了。”
穆昌平愣了下。
他覺得不是自己瘋了就是楊寶黛瘋了。
出什麼事情,這不是他來問的嗎!?
這是什麼展開!
朱氏立刻就道,等著氣勢落下風的穆昌平:“我兒媳婦好好的在這裡呢!”
那頭苟洱也被小斯請了出來,看著穆昌平眼神晃了兩下,也是冷冷道:“你大晚上不睡覺到這裡來做什麼,吃酒了不是!”
穆昌平心裡登的一下,明白這兩個人怕是被朱氏抓著什麼死穴了,立刻語調一轉,就道:“哦,北鎮撫司出了點事情,門口小斯叫門不應,我以為府邸出事了,就······”他抬手讓帶來的人把家夥收了起來,背著手看著朱氏,就笑道,“驚著老太太了,能否給我間空屋子,讓我同苟洱說說話,弟妹也一道吧,大內有元稹送了話來,要我傳給你。”
朱氏聽著兒子的名字喉頭緊張的動了動,立刻道:“元稹是我
兒子——”
穆昌平掃了朱氏一眼,認真回話:“我知道是你兒子,隻是這話是帶給他媳婦的。”
朱氏咬牙,旁邊的婆子死死的扯了扯她的衣袖,對著她打眼色,朱氏才揮手:“去說吧,寶黛,你是有身孕的人了,早些回去。”
說是空屋子,還是有八個小斯在屋外守著。
三個人相互對視了一眼,都是目光複雜。
穆昌平哎了一聲,推門出去,從懷裡扯了張千兩的銀票塞到門口小斯懷中,輕輕咳嗽了兩聲,:“勞煩小兄弟拿去給幾個哥分分,大晚上買些清酒醒醒神才好當差。”他又低聲道:“趙元稹不出幾日就要回京城了,自己掂量清楚。”
那小斯捏著銀票,看著數額,心裡十分的歡喜,就低聲道:“最多一刻鐘,外頭還有老太太的人。”
“到底怎麼了!”穆昌平關門回頭,也是一副窩火的模樣,就看著楊寶黛和苟洱都跌倒了凳子上,穆昌平嚇得眼皮一跳,抬手拍著桌子看著兩個見鬼的人:“說話啊!一刻鐘一千兩啊!老子兩年的俸祿啊!”
他半月前被調到城外軍營處理馬匹瘟疫的事情,正在閉關配藥,就看著碧晴捏著苟洱求救的玉佩來找他······
楊寶黛目光呆滯,喃喃的說:“朱氏用孫嬤嬤和朝朝的性命威脅我,我若是跟你走,她們必死無疑。”孫嬤嬤和朝朝為了護著她的清白連著性命都不要了,她怎麼能眼睜睜的看著她們因為自己的苟且偷生而送命呢?
苟洱也從袖子裡麵拿出個包裹的手帕,裡麵是放著個帶血的耳鐺。
這是她送給譚妙的,那人說著嫌棄也是頗為喜歡戴著。
穆昌平氣的腦門痛,“她娘的!那怎麼整!朱氏倒是有腦子了!我就帶來幾個人來!單槍匹馬的恐怕帶不走怎麼多人!”穆昌平擔憂的看著楊寶黛:“你馬上就要生產,萬萬不能馬虎。”
“元稹什麼時候能回來。”楊寶黛急問起來。
穆昌平兩手一攤表示自個不知道,努嘴示意她問苟洱。
苟洱搖搖頭:“這次真的看天了,朱氏這個局設的極其好,我現在到真的信趙元稹是她肚子爬出來的了。”
“對了,我爹爹如何了?”楊寶黛急忙打聽家裡的情況:“寶元呢?可回來了?”
“你那弟弟算是趙元稹帶大的,他要是回來,這府邸都敢放火給他姐夫燒了。”穆昌平倒茶大口喝了起來:“盛衡被他老子鎖在家裡出不來,好在盛老爺還願意護著楊家人,你爹也被接進去了,現在整個
京城你們兩個那啥的事情各色戲本子都有——”
苟洱摁了摁鼻梁,“若不是不能讓外頭知道元稹去了北程,不說了,你不必管我,想辦法把寶黛弄出去,我一時半會死不了。”
楊寶黛搖搖頭,否決這個提議,:“現在我不能走,我若是走,那就是坐實這事情了”她說著思量了片刻,就慢慢道:“穆大哥,你出去搞點事情處理,讓海如蘭自顧不暇沒法來攛掇元稹他娘。”
苟洱也覺得這是個可行的辦法,穆昌平又給二人診了脈,確定二人健康無虞才放心了些,外頭很快就來人要把楊寶黛帶走,苟洱瞧著楊寶黛離開,轉頭跟穆昌平就說:“碧晴呢?”
“還留了口氣。”苟洱慢慢悠悠道:“普普通通的死太便宜這個叛主的人。”
苟洱眸子微沉,就道:“大卸八塊拿箱子裝好送到朱氏跟前,還有——”
“還有什麼?”穆昌平玩腦子是三個人裡頭最弱的,瞧著苟洱讓他附耳過去,等著他聽完苟洱的話,就是一愣:“這怕要逼得朱氏——”
“不會,隻有這樣才能保證寶黛的性命能留到元稹回來,去把,你當心些,朱氏已經瘋了,什麼都乾的出來。”苟洱提醒道。
無論如何他都要護著楊寶黛平安。
這是他對趙元稹的承諾。
楊寶黛回到柴房,孫嬤嬤和朝朝急的不行。
“夫人怎麼回來了!這大好的機會,還留著這火焰山做什麼!”孫嬤嬤哎了起來,氣的派膝蓋。
“夫人不該回來的。”朝朝趴著稻草堆上頭抬起頭,虛弱道:“奴婢的賤命不算什麼,夫人才是最要緊的······”
楊寶黛從袖口裡麵掏出穆昌平那處要來的金瘡藥,安慰兩個人:“元稹快回來,朱氏的把戲騙得過全京城的人,可騙不過元稹的,如今穆大哥已然知道我的情況,朱氏絕不敢輕舉妄動,真的,我不騙你們,我這不是好好的回來嗎。”
朝朝氣的砸地:“等我好了,一定要咬死碧晴!”
孫嬤嬤扶著楊寶黛坐下,把冬寒偷偷拿來的花卷給她,就低聲道:“碧晴的小命,少爺會親自來收的。”
楊寶黛捏著花卷,靠著牆壁望著縫隙投進了的月華。
元稹,你得快點回來啊。
快點回來護著我們的孩子。
鹿鶴院之中。
朱氏被穆昌平鬨得心神不寧,此刻正讓丫頭給她按頭,她捧著熱茶,就聽著外頭說穆昌平送了一箱子東西來。
朱氏喲了一聲,眼睛冒出金光,這怕是給她送賠罪的東西來了,瞧著抬進來的大箱子,她忙走了過去,激動的搓手:“打開瞧瞧!”穆家都是和大內貴人打交道,怕是有不好的好貨。
小斯抬手打開箱子。
朱氏低頭進去,就瞧著裡麵爛肉一樣的東西,好半天才回神,死死的看著裡麵睜開眼睛望著她的人頭,猛然捂著口鼻跌倒地上坐著,驚恐的撇過頭不敢再去看。
那是那是······
旁邊幾個丫頭婆子伸長腦袋好奇的去瞧,全部驚聲尖叫起來。
“碧晴,是碧晴的人頭!”
“老太太,這,這······”
朱氏癱坐在地上渾身嚇得無力,那裡頭除開腦袋是個囫圇個,哪裡看的出來手腳的,和肉醬有什麼區彆!這是示威!她又想著穆昌平說趙元稹快回京的話,她立刻慌神起來,對著旁邊的老媽媽大吼起來:“去,去把海如蘭和蘭桂仙給我叫來!快去!”,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