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 章 怪鄰08(2 / 2)

與神為鄰 溫泉笨蛋 13517 字 11個月前

鬱白回到家,關上門,強迫自己忘掉剛才看到的東西,想和之前那樣,繼續無視周圍的一切異狀。

直到他在自己家的衛生間裡迎麵撞上了某個東西。

屋裡本來一片黑,四處靜悄悄的,鬱白打開燈,剛要洗漱。

陡然被照亮的鏡子裡卻映出一雙

黑白分明的大眼睛。

“我——!”

鬱白確實用了一點自製力才沒有當場發出臥槽的聲音。

他猛地回頭看過去。

他獨居的房子的衛生間裡,此刻竟站著一個穿小學生校服的小女孩,模樣稚氣,兩支細細的麻花辮垂在肩頭,滿臉不知所措。

與他對視的瞬間,小女孩慌張地將手裡原本捏著的書藏到身後。

空氣短暫地陷入死寂。

兩人互相盯著對方看,像是都受了驚。

片刻後,又幾乎同時開口。

鬱白勉強保持著和善的態度:“你是怎麼跑到我家裡的?”

經過短暫的思考之後,他判斷這個小女孩不是鬼。

鬼應該不會拿著一本校園青春愛情看。

並且在被人撞見的時候嚇得把書藏到背後。

小女孩則帶著一點委屈的哭腔:“哥哥對不起,我不小心滑下來了,不是故意的。”

……好熟悉的哭腔。

鬱白忽然反應過來了。

他下意識抬頭看了看天花板。

這間屋子的封頂做得很潦草,把板子掀開就能看到各種管道和走線。

那天王師傅幫他加裝隔音棉的時候,他看到過上麵水管的樣子。

絕對不是能容納一個小學生爬來爬去的大小。

到這一刻,鬱白總算想通了一度困擾著他的牆內異響之謎。

他深呼吸,冷靜地問:“你家住在幾零幾?”

小女孩怯怯地開口:“……1104。”

就在1204的樓下。

小女孩見鬱白不說話,似乎有些咬牙切齒的樣子,連忙眨巴著眼睛懇求他:“哥哥,你能不能不要告訴我爸爸,他會打死我的。”

“告訴他什麼?”鬱白麵無表情地幫她回憶,“你半夜在水管裡敲小星星?躲在牆裡哭鼻子?還是偷偷看的時候笑出了聲?”

前兩天做完隔音以後,他隱約聽到的牆內笑聲果然不是錯覺。

隻是萬萬沒想到笑聲的來曆這麼離譜。

小女孩聞言,驚得後退了兩步:“你聽見啦?!”

“不然呢?”鬱白露出和善的微笑,“你覺得這裡的隔音很好嗎?”

“我錯了我錯了!”小女孩連聲道歉,“我以後一定不發出聲音了!”

鬱白哦了一聲,聽出言外之意:“但你以後還要繼續在水管裡玩?”

小女孩一時語塞,眼淚汪汪地看著他:“我寫不出作業嘛,又沒人肯教我。”

鬱白有點崩潰:“寫不出作業就去看課本,爬水管有什麼用?難道要我教你?”

“啊!”小女孩瞬間睜大眼睛,有一點受寵若驚,“真的可以嗎?”

……夠了。

鬱白果斷地閉上嘴,把小女孩拎到電梯前,送她到了十一樓,親眼看她躡手躡腳地溜進家門,才回去。

路過安靜的12

04房門口時,他掃過去的目光像要在門上鑿出一個洞來。

小女孩住在正下方的1104室??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長發男住在旁邊的1203室。

而回想起來,天台上舊花盆擺放的位置,差不多是在1204的上麵。

所有異狀都是圍繞著1204室出現的。

加速流動的時間,無視物理法則的空間,以及不知道該怎麼形容的長發男。

……字麵意義上的將生命投入到音樂中去?

所以除了他,其他直接挨著非人類鄰居的人或物,都受到了各種違反人類常識的影響。

為什麼隻有他好端端的?

迅速想通了異狀出現的邏輯後,鬱白唯獨沒搞懂這個問題。

他仔細審視看起來一切正常的房子。

然後就看到了廚房台麵上那盆普普通通的太陽花。

還有旁邊十分幼稚的充氣塑料中指。

跟傍晚出門前好像有些不太一樣。

鬱白當即走近了幾步去看。

隨著時間流逝,手套裡的氣自然減少,變癟了一些。

原本被粘起來的食指也在不知什麼時候散開了,正和隔壁的中指一起迎風輕顫。

剛好湊成了一個快樂的剪刀手。

跟中指要表達的含義完全背道而馳。

鬱白沉默片刻,有些絕望地向隔壁的廚房瞥去一眼。

皎潔的月光下,另一盆太陽花旁邊竟真的反射出了一點塑料特有的光澤。

連這也學?

……所以他白天的時候到底為什麼要搞出這個怪東西。

媽的。

他受到影響的不會是智商吧?!

果然就應該直接找上門。

鬱白再也忍不下去了。

他深吸一口氣,轉身出去,重重地敲響了隔壁鄰居的房門。

腳步聲由遠及近,房門很快打開,出現那道日漸熟悉的身影。

漂亮得不似人類的藍眼睛,此刻仍是一眼能望到底的清澈澄淨。

鬱白沒有猶豫,直截了當地發問:“你能從這裡搬走嗎?”

他的非人類鄰居先是怔了怔,隨即露出一點微笑。

“抱歉,是哪裡吵到你了嗎?”

語氣十分友善。

看來真的沒有接收到他的中指。

“你不知道嗎?”鬱白皮笑肉不笑,“住在隔壁的男人天天用骨頭敲架子鼓,樓下的小學生晚上從水管裡爬出來讓我教她寫作業。”

非人類鄰居認真地聽著,似乎還思索了一會兒,然後熱情地提供了一個非常標準的建議。

“這屬於擾民,你應該報警的。”

……他早就報過警了!

他那天就應該把刑偵隊長再叫回來看西瓜!

鬱白終於忍無可忍,猛地傾身向前,揪住了神秘鄰居的衣領,原本整潔服帖的布料瞬間皺成一團。

他一字一頓道:“彆、

再、裝、了。”

鬱白注視著那雙近在咫尺的灰藍眼睛,毫無畏懼地發出威脅。

“要麼把周圍的一切恢複原樣。”

“要麼,滾出去。”

話音落下時,他清晰地看見對方的眼中泛起了不平靜的波瀾。

而下一秒,鬱白已經無暇再去思考那些波瀾究竟代表著什麼情緒。

他隻記得正揪著對方衣領的指尖,似乎觸到了一片無比冰涼的皮膚。

緊接著,眼前的世界晃動起來,歸於混亂動蕩的黑暗。

屬於他的那個異狀猝不及防地到來了。

鬱白再睜開眼時,視線被明媚的陽光籠罩,模糊的聲音漸漸彙成一個似曾相識的句子。

“看來這次搬家對你的工作真的很有幫助。”

頭發花白的陳醫生正笑著望過來,親切的笑容裡帶著包容和無奈。

“創作欲這麼充沛?”

耳畔是心理醫生含笑的調侃,身下是柔軟舒適的沙發布麵。

一切都那麼熟悉。

窩在沙發裡的棕發青年先是茫然地眨眨眼睛,在一陣陣眩暈中環視四周後,臉上露出難以掩飾的震驚之色。

他剛才明明站在家門口,怎麼會突然坐在這裡?

這是那間他曾去過許多次的心理谘詢室。

他上一次去,還是在一周前堪稱萬惡之源的那一天。

出於某些顯而易見的原因,鬱白格外清晰地記得這天發生的一切。

他記得這句話和這個笑容。

——這是他剛對著心理醫生講完水管小星星故事的那個瞬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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