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元啊,是摯友呀。”隔了良久,顯金仰躺在恒溪的腿上,抬起胳膊使勁掛在船上的驅蚊香囊。
跟喬寶元床榻上,一模一樣的樣式。
素淨的緞麵、簡單的配色、上佳的料子...
他們的喜好、看待事物的觀點、對自己充沛的自信幾乎如出一轍,同樣的自傲、同樣的強勢、同樣的相信自己...顯金和喬徽在一起太舒服了,在很久很久以前,在春風迷醉的午後,就可以相處得非常非常的舒服。
他們做了四五年的朋友,互相托付後背與親眷。
顯金不想失去這個朋友——在開放平等的後世,男女之間一旦分手都很平和地、不帶一絲芥蒂地相處,更何況在這裡?
她的每個朋友都來之不易,都經曆過時光大浪淘沙的篩選。每一個朋友,她都很珍惜。
恒溪眉頭皺得老緊,終於說了句公道話,“那你為啥親你摯友?”
是道德的淪喪還是人性的缺失?
顯金氣質一頹,腦殼青痛。
為啥?
還能為啥?
因為他長得像彭於晏!?
還是因為她獸性大發!?
還能為啥啊!
因為,因為,自然是因為月光太好,酒意渾濁了理智,對肌肉的渴望戰勝了對友情的珍惜,陡然生出的一股衝動啊喂!
顯金蹙眉揉太陽穴,一時間竟不知如何作答。
“他和喬山長都待你很好。”恒溪點了點親閨蜜的額頭,不客氣地教訓,“你著實不應該讓他傷心。“
顯金抿唇。
隔了一會兒,恒溪方幸災樂禍地雙手抱胸,笑了兩聲,“還有幾天就上岸,我看你躲得到幾時。”
顯金瞬時垮了個P臉,“你剛還說我沒錯,錯的是酒!”
恒溪再笑兩聲,“我的證詞,上了堂都不能作數!”
顯金苦哈哈地扯出一個笑。
......
暴風雨之後,海麵平靜到抵達福州府那一天。
船舶陸續停靠。
岸邊裡三層外三層烏壓壓站了百來人等候。
為首者是寬腮長髯的中年男子,麵容肅穆地站在最上首,身披盔甲,寒光凜冽,一看便是一位高階武官,一見百安大長公主便誠心實意地“噗通”一聲,膝蓋砸地,高聲唱,“微臣叩見大長公主!“
聲音中氣十足,傳了老遠。
顯金下船,躲在人群中探頭去看。
“那是我姑父。”
身後響起聲音。
顯金不敢回頭。
“...當朝寧遠侯,鎮守福建幾十年...”
身後聲音未斷。
顯金腳趾頭快將福建的沙刨出三室一廳。
身後那把喑啞低沉的聲音哼笑道,“你有本事一輩子不下船啊——你就坐在船上漂呀,你漂呀。”
顯金很想轉身上船。
這個時代還沒有鄭和下西洋。
為了躲身後那個男人,她願意孤軍深入、南下西洋、深入爪窪、荒島求生,做新時代的魯濱遜。,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