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不知為何,盛紅衣總有一種大家欲言又止的感覺。
莫不是有什麼不可說的不成?
但,這不過是她的猜測,盛紅衣也就將疑問放在心中,並未說出。
幾人走的不快,本以為還要一陣子才能到。
卻是,橙若腳下頓了頓。
盛紅衣抬眼望去,遠遠的,有三個女子走來了。
這三名女子,其中有一位,長相很麵善,分明就是之前和橙若在城門口的那一位叫綠枝的。
綠枝站在左側,中間那一位更加的突出,她稍稍走在最前方,一左一右都比她要落後一些。
橙若頓了一下後,已經迎了上去。
她既高興又詫異:
“圓月,你怎麼來了?”
盛紅衣直直看過去,原來這就是圓月。
真是,聞名不如見麵。
麵前的女子看起來一點不像一名城主。
她穿著暖白色的衣裙,緩緩而來,眉眼彎彎,帶著一種與生俱來的溫柔。
這一掛的長相,盛紅衣麵前就有一個,就是阿蘭。
但阿蘭看起來比較空靈,帶著那麼一絲絲的不食人間煙火的氣息,而圓月,就是徹頭徹尾的鄰家姐姐,甜美又安全感十足。
是那種能讓人一眼看過去就放心托付自己珍貴東西的長相。
盛紅衣幾人站住沒動,圓月突然而來,是為什麼?
那綠枝似跟了她們一陣子,後來,盛紅衣便未尋到綠枝的蹤跡。
不過,綠枝不帶惡意,盛紅衣隻當她是關心橙若,所以便是後來未再尋覓到她的氣息,盛紅衣也沒放在心上。
如今看來,綠枝是去找了圓月。
圓月見橙若走過去,她笑著拍了拍橙若的手:
“怎麼你姐姐都來了,你都不告訴我?”
一邊說,一邊看向盛紅衣等人:
“原是橙若的家人?我是圓月,招待不周,請多擔待。”
說著,她行了個標準的福禮。
她如此,季睦、盛紅衣和阿蘭紛紛回禮。
季睦心下也是微驚,畢竟他對圓月的認知是來自於師妹。
他也這是第一次遇到說辭和真人反差這麼大的情況。
這種事豈能表現在臉上,太失禮了。
他當先一步,禮貌又風度翩翩,帶著阿蘭和盛紅衣率先對著圓月自我介紹:
“圓月城主,季睦和師妹紅衣還有妹妹阿蘭自其他城而來,本是想中元節之時借道而行,卻是在這兒巧遇了橙若妹妹。”
“如有打擾之處,還請見諒。”
圓月看了看季睦,怔忡了一瞬,快的幾乎無人察覺。
可惜,她心中難掩波瀾,這等大宗門的弟子,是她曾經最熟悉的呢。
原本以為,世易時移,她早已是全新的自我,可乍一看見,她依舊心情沒法平複。
她將目光投向盛紅衣。
同為大宗門子弟,盛紅衣這種自帶野性的,就讓她舒服多了。
盛紅衣在幽冥界聲名大噪,她早就想見一見了。
今日見了,發現,盛紅衣果真如傳聞一樣的……有趣。
一個大宗門的弟子,卻沒有季睦身上那特有的大宗門大家族培養出來的氣息,反倒是有一種潛伏在她每一個毛孔的張揚。
這種張揚,就很吸引人。
至少很吸引她圓月。
她嗅到了一種同類的氣息。
她覺得盛紅衣骨子裡和她圓月是一種人。
有一種麵對一切的不適配,都要衝破藩籬的強大勇氣。
這種勇氣,催生了力量,能讓她們真的擺脫一切世俗的枷鎖。
圓月打量盛紅衣的眼神,沒有避諱,盛紅衣也在打量圓月。
她同樣沒有避諱,大喇喇的。
既然你看我了,那我也看看你,很公平。
圓月的衣著,很符合她的那張甜美溫柔的臉。
裙擺柔柔,走路款擺間似泛著淡淡的漣漪。
盛紅衣的目光在圓月的腰間凝了凝,那裡有一個香囊。
女子掛香囊,很常見,但盛紅衣是被香囊上的圖案所吸引了。
香囊上繡著的是一彎月牙,月牙上麵的尖尖處,還掛著一顆小星子。
明明叫圓月,香囊上卻截然相反的繡著月牙?
尤其,這月牙,盛紅衣總覺得自己在哪裡見過。
這圖案雖然稀鬆平常,可上麵吊著一顆小小的星子,這就顯得有些特彆了。
這畫麵盛紅衣肯定自己在哪裡見過,或是驚鴻一瞥,如今已是記不清了。
“紅衣麼?你在看什麼?”
圓月攤了攤手,直白的問盛紅衣。
盛紅衣倒也不慫,並未有被抓包的不適,她用指尖隨意指點了一下那香囊:
“隻是覺得圓月城主這香囊相當彆致,居然是月牙。”
“不知為何,我見它總有一種熟悉感。”
圓月臉色微微僵了一下,事隔數百年,竟然還有人記得這個徽記麼?
不可能,盛紅衣年紀太小了,她不會知道的。
“這原是我生前家族的族徽記,然,這個家族早就沒了,紅衣應該是錯認了吧。”
“之所以帶著它,也是習慣了。”
其實,圓月沒說的是,不止是習慣,她帶著它,更多的是警醒自己。
自己如今這一切來之不易,再也經不住再一次的失去了。
圓月生前名叫白月牙,作為家族之中最後一個有靈根的孩子,家族對她寄予厚望。
從名字就能看出。
她們白家族徽是月牙,她直接以族徽命名,便說明她生來代表著整個家族。
而可惜……她辜負了這個名字。
她沒有好好修煉,還因為一個男人,最終落得個身死道銷的下場。
她一死,整個白家傳承已斷,本就凋敝的一族,終歸湮滅在了曆史的洪流之中。
盛紅衣點點頭,沒再說什麼。
圓月很熱情,一如這個城給人的感覺:
“既然都是自己人,那不如都去城主府住著吧?”
盛紅衣一聽這話,似笑非笑的看了橙若一眼。
果然,她瞪著圓眼,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樣子。
看她憋屈,盛紅衣就高興。
她欣然同意:
“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叨擾城主了!”,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