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島敦被無名之人帶走的時候就一直處在昏迷的狀態,對方每隔數小時就會向他的體內注射安眠試劑。
不僅是為了自己的運送計劃不被貨品本身阻撓,另外一方麵也是為了讓中島敦不要亂折騰。
他身上的傷口很多,無名也沒有刻意去幫他治療,這隻老虎身上的傷好得太快反而會讓他困擾,讓他不得不打斷他的四肢,甚至刻意沒有將打斷的骨頭重新鏈接起來。
“唔……”
中島敦的生命力相當旺盛,一般人遭到這種對待的話小命早就玩兒完,但沒想到他居然還硬挺著,雖然注入了藥劑,失血失溫還在低燒,情況看起來相當糟糕,但無名知道,隻要給他一個機會,這個看起來瘦弱至極的少年會用多麼狠厲的拳頭揍在自己臉上,然後踉踉蹌蹌地逃跑。
無名一開始沒有經驗,差點讓這隻小老虎跑了。
他在這幾天裡抓過對方許多次,已經沒了太多耐心。
如果不是雇主那頭下了死命令要活的,說不定這會兒被送到雇主麵前的隻有一隻老虎腦袋了。
中島敦躺在冰冷的地板上,發出低低的呻·吟。
他很痛苦,不管是冰冷到沒有一絲溫度的地板,還是滾燙的身體,乾澀的嘴唇,以及不住傳來疼痛的四肢。
他躺在冰冷的地板上,身體偶爾顫抖一下,證明他還活著。
“水……”
他顫抖著嘴唇發出渴求,聲音微弱到比剛出生的小貓還要小。
不是耳聰目明的人絕對聽不出他在說什麼。
無名微微低下頭,看著仰麵躺在地上的中島敦,眼睛眯了一下,還是給他拿了瓶水。
擰開瓶蓋,將水移到了他的嘴邊。
“小鬼真是麻煩。”
冰冷又甘甜的水浸潤了乾涸的嗓子,中島敦被刺激得清醒了一會兒,他睜開那雙紫金色的眸子,雙眼無神地看著站在自己麵前的無名,動了動嘴唇。
無名看得出他想要問自己的話,但他並不打算回應。
他是快遞員,他是貨物。
他們之間不會有其他的交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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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黑甚爾的關係網果然足夠硬,無名的線索雖然不好找,但他同樣作為這一行的佼佼者,怎麼可能沒有幾個關係夠硬的情報販子?
哪怕對方是個異能力者。
伏黑甚爾還是通過各種關係查到了他的後台。
“伊尼利斯那邊的組織,被官方組織豢養在手下的影子部隊,這次雇傭無名的是那個影子部隊的人。”
很難說這個雇傭是否出自官方組織的示意。
“所以說,敦君到底有什麼秘密,會讓那些人對他這麼執著?”
“……你知道麼,橫濱這邊自古以來就有一個傳說。”
聽到白石優紀的問題,同樣打聽了一番原因的伏黑甚爾說話的時候臉上帶著幾分諷意。
“有一本神奇的‘書’,在上麵寫下的文字就會變成真實。”
他這麼說著,盯著白石優紀笑道,“是不是聽起來感覺很耳熟?”
“……有點熟悉,我好像還聽過很多版本的這種萬能許願神器……”
白石優紀點點頭,對於這種傳說表現得不是很感興趣。
“那隻小貓據說是找到這本書的‘道標’。”
“這就是他們花了這麼大力氣抓敦的原因?”
白石優紀這下就很驚訝了,她沒想到居然真的會有人因為這種傳言真的去找一個孤兒院長大的孩子麻煩。
中島敦除了異能力強大了些,其他的並沒有什麼特彆的地方。
那是個內心柔軟又堅強的好孩子。
“陰謀家、野心家、妄想家,投機者,從不會消失。”
“把敦帶回來。”
白石優紀深深歎了口氣,感覺這隻小虎貓崽子真是命途多舛,就沒見過他好運的時候。
“說起來,這件事情按照我們猜測的那樣,有伊尼利斯的官方組織在背後示意,母親大人最近一直都沒有回國,該不會也是因為那邊的阻撓吧?”
“不一定,那邊不至於招惹到白石家,再加上三笠宮可不是那麼簡單就能夠倍左右的女人。”伏黑甚爾見過三笠宮知惠子,一眼就知道對方是個他招惹不起的危險女人。
“也是。”
白石優紀想了想放下心,這種台麵下的事情就放到台麵下解決,明麵上大家還是你好我好一家親。
這樣一來,她對於對無名下手也毫無顧忌了。
“想必那邊應該也是考慮到這一點,才會雇傭無名吧。”
為了一本傳說中的“書”,找第三方勢力帶走關鍵人物也就算了,不至於大動乾戈。
江戶川亂步無聊地坐在會議室裡,將手上的紙折成了紙飛機,一個人自顧自玩得很快樂。
白石優紀和伏黑甚爾交流完情報才注意到已經無聊的快要睡著的名偵探,“亂步先生有什麼提議嗎?”
她笑眯眯地看著一臉無聊的名偵探,指望他出個好主意。
“沒什麼好多說的,反正該找的正主和該解決的人你們都已經決定好了,接下來隻要找到他們的藏身處就沒問題了吧?”
江戶川亂步躺在椅子上,將手上的紙飛機一甩,飛到了白石優紀麵前。
“地點在這上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