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毆打左都禦史,君子動口也動手(1 / 2)

“爾曹身與名俱滅,不廢江河萬古流。好詩!傳朕口諭,命翰林院將此事載入史冊,朕要親自過目。”

這是元景帝對翰林院那幫書呆子的報複,誰讓他們不同意讓他蹭一蹭許七安鬥法佛門的榮譽呢。

崎嶇的山道,穿著道袍,玉冠束發的李妙真,背著師門贈予的法器長劍,緩步而行。路邊野花爛漫,陽光明媚,山清水秀,她一路走,一路看,怡然自得。

一柄紅豔豔的油紙傘跟在李妙真身側,傘下是傾國傾城的魅,眸如點漆,紅唇鮮豔,肌膚雪白,穿著繁複華美的長裙,一副風華絕代的豪門千金打扮,眼波流轉間,媚態天成,有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魅惑。

魅不是尋常鬼物,必須是陰年陰月出生的女子,且死後依舊是處子之身,方能煉成魅。

“再有八十裡便到京城啦,主人,我們在京都城久住一陣,可好?”

魅的名字叫蘇蘇,她望著南方,飽含期待,她還從未去過京都城,想要多玩一玩。

“我對京都城可不熟悉,也沒有什麼熟悉的人,甚至此次去是為了天人之爭,京都城可是人宗的地盤,你就不怕被他們超度了!”

李妙真一臉英氣,頭也不回的向前走去,根本就不同意蘇蘇提議,畢竟此次她去京都城不是玩的,而是有著正事要做。

蘇蘇生氣的一轉身,站在路邊,氣呼呼的,嬌嗔的姿態,很能勾起男人憐香惜玉的柔情。

“我不去了,我要回天宗,我要回天宗。”

可惜李妙真不是男人,而是一個性格火爆的女將軍,哪裡會慣著蘇蘇,反手就是一巴掌拍在了蘇蘇的後腦勺上,問道。

“走不走?”

挨了揍的蘇蘇頓時變得乖巧了,臉上露出了屈辱之色,嬌嗔道。

“哎呀,你彆打我頭嘛,都被打你癟了。”

突然,李妙真鼻翼微微抽動,神色微變,沉聲道。

“我好像聞到了血腥味!”

李妙真劍眸之中精光閃耀,轉頭四處張望了片刻,很快就鎖定了前方的一處草叢,連忙奔去。

一人一鬼倆主仆撥開草叢,搜尋一陣,在及膝的雜草裡,找到一具屍體。這具屍體穿著黑色勁裝,失去了頭顱,手裡握著一把卷刃的鋼刀,脖頸處那道碗口大的疤,已經乾涸發黑,死亡時間至少超過兩個時辰,甚至更久。

“肯定是死於江湖仇殺,怨氣還不輕呢,咱們把他給埋了吧,免得他曝屍荒野,七日後化作怨靈。”

蘇蘇身為魅,嗅到了一股極為濃鬱的怨念,這股怨念極有可能讓死者在七日後,化作怨魂。當然,這類魂魄無法長久存在,短則幾個時辰,長則數天便會消散,她提議道。

這條山道並非荒無人煙,如果在怨魂消散之前,有旅人經過,很可能會遭怨魂攻擊。輕則大病一場,重則死亡,蘇蘇認為,應該及時杜絕這樣的事情。

“怨念這麼深,生前恐怕發生了什麼大事,才讓他這麼不甘心。我嘗試召喚一下他的魂魄,看看是什麼事情。”

李妙真打量著這具屍體,稍稍沉吟,急公好義的性子再次發作,輕聲說道。

“不是吧不是吧,主人伱真覺得自己是女俠了嗎?”

“你是天宗聖女啊,你將來是要太上忘情的,人世間的生老病死恩怨情仇,於你而言都是浮雲。忘情而至公,不為情緒所動,不為情感所擾。女俠隻是我們為了偽裝身份,給自己製定的一個偽裝而已。天之至私,用之至公,你何時能冷眼旁觀世人的愛恨情仇,不為所動,不阻止不乾預,那你就能修成正果!咱們把他埋了就好,何必多惹事端。”

蘇蘇原地蹦跳,滿臉的不可思議,她覺得李妙真長歪了,天宗修行講究的是太上忘情,李妙真自從下山之後,打抱不平,懲惡揚善,急公好義,完全背離了天宗的修行理念。

“你就閉嘴吧!!”

李妙真一臉的不耐煩,她隻做自己認為對的事情,了沉聲道。

“天宗的奧義宗旨,需要你來教我?太上忘情是沒錯,可如果連什麼是情都不知道,如何忘情?說忘就忘的嗎?”

李妙真不覺得行俠仗義有什麼錯。為何有些人總把世態炎涼掛在嘴邊,就是因為好管閒事的人太少了,倘若人人都有一顆行俠仗義,好管閒事的心,世態也就不會炎涼。

李妙真把屍體抬到路邊,吩咐蘇蘇取出三截竹筒,竹筒裡分彆是黑色的淤泥、黑色的血液、散發寒氣的藥材。

黑色淤泥的主要成分是亂葬崗挖掘出的屍泥,輔以各種陰性材料。黑色的血液的主要成分是陰時出生的處子的癸水,輔以各種陰性材料。散發寒氣的藥材,則是一些生長在極陰之地裡的藥材。

這具屍體死亡時間過久,無法直接召喚魂魄,而且又是曝屍荒野的狀態,強行召喚魂魄,會當場消散在太陽之力中。

蘇蘇熟練的用三種材料調配墨水,並取出一隻指骨為身的毛筆,蘸滿墨汁,遞給了李妙真。

李妙真在屍體身上刻畫著古怪咒文,嘴裡念念有詞,隨著陣法的逐步成型,周圍吹起了一陣陣的陰風,給人一種陰冷無比的感覺。

李妙真最後一筆落下,陰風卷著一道道破碎的魂魄而來,在屍體上方凝聚,化作一個不夠真實的虛影,那是一個精瘦的漢子,目光呆滯,呆呆的漂浮在屍體上方。

李妙真眉頭微皺,道門是玩鬼的行家,隻看一眼,她便確認這個鬼魂受損嚴重,死前有被人針對性的攻擊魂魄,但那人應該是個武夫,能力有限,無法徹底湮滅魂魄。

“你是誰?”

李妙真抬指渡送出一縷陰氣,滋養魂魄,開口詢問道。

鬼魂受到陰氣的滋補,呆滯的表情有所變化,神誌有些混亂,隻是喃喃道。

“血屠三千裡,血屠三千裡,請朝廷派兵討伐!”

李妙真連續追問了數遍,鬼魂翻來覆去就這麼一句,其他的他就說不出來了。

“血屠三千裡!”

李妙真臉色陰沉,無比肅穆,如果這是真的,那可就是一件大案子,讓她心中的正義蠢蠢欲動。

“怎麼處理他?”

蘇蘇此時也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血屠三千裡,那可是驚天大案,與其相比,雲州的案子都是小兒科,不可相提並論。

“他魂魄殘缺,想讓他說出後續內容,就得養魂,但養魂是漫長的過程,短期內無法指望。”

李妙真目光隨之落在屍體上,靈機一動,似乎想到了什麼,說道。

“若能查出此人身份,或許能進一步知曉內幕,知道他想說的是什麼事。”

“主人說的有道理,隻是需要怎麼查?”

李妙真沉吟不語,不停的思索著,腦海裡不由自主的回憶起雲州案時,配合許七安查案的經過,她竭力的回想,試圖借鑒許七安的思路,來破解這具屍體的謎團,但她失敗了。

沉默的氣氛中,李妙真歎了一口氣,對蘇蘇說道。

“我們去京都城,許七安在那裡,他肯定有辦法。”

“他是我見過破案能力最強的人,連把屍體帶回京都城,交給衙門吧。

“此人在距離京城不遠的荒山被殺害,八成是遭遇了截殺。”

李妙真取出地書碎片,對準屍體,光華一閃,屍體消失不見。她接著打開腰間的香囊,將殘魂收入其中。

有了這件插曲,主仆不再慢悠悠閒逛,李妙真把蘇蘇收入香囊,召喚出飛劍,翩然躍上劍脊,飛劍咻一聲,破空而去。

一刻鐘後,李妙真看到了京都城巍峨的輪廓,看見了圍繞京城而建的,星羅棋布的村莊和小鎮,她降下飛劍,於城外落地,飛劍有靈,自動歸鞘。

“主人,我是第一次來京城呢,都說這是大奉首善之城,陸地最繁華城市。”

蘇蘇雀躍不已,穿過城門後,她迫不及待的左顧右盼。

“沉穩些,你的人生和鬼生,加起來好歹也接近四十歲了。”

李妙真說著,走向了城牆邊的告示欄,每到一處城市,她就會本能的去看告示欄,上麵會有官府張貼的告示,包括朝廷政令,通緝檄文等。

“主人你老毛病又犯啦,京城高手如雲,即使有檄文,也輪不到你來替天行道。”

蘇蘇撐著紅傘,遮擋太陽,傘下看美人,更有一番風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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