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臨安公主在散亂的書籍中,看到了一麵棋盤,無數的棋子散落一旁,她眉頭緊皺,依舊沒有想起自己遺忘了什麼,但本能的覺得這副棋很重要,蹲下身子,死死抱住棋盤,淚如雨下。
“我究竟忘了什麼?”
永安侯府,一道無形的力量拂過,想要改變一些人的記憶,一處書房之中,許子聖手持書卷,癱在躺椅上,旁邊有著一方小案子,擺著蜜餞,茶點,他一臉的愜意,隨手翻動著書卷,伸手將茶杯端起,品了一口,無比享受。
雖無紅袖添香,卻有香茗書卷,偷得浮生半日閒,閒適疏懶,讓人何等豔羨這等生活。
許子聖剛剛放下茶杯,突然直起身來,眉頭微皺,臉色冰冷,澄淨清澈如同溪泉的眼眸裡射出一道寒芒,冷哼一聲,不悅的說道。
“大膽,老子沒有插手你的事情,你居然還敢修改我的記憶,真是不知死活!”
說罷,許子聖一揮衣袖,一道浩然正氣破空而出,轟入了天際,無數命運天機被打破重組,一道道的記憶再次出現在了許多人的腦海中。
京郊,官道上。許平誌策馬,往雲鹿書院的方向趕,大儒張慎一步三丈,悠哉哉的與馬匹並行。
突然,許誌平勒住了韁繩,臉色是劇變,透著憤怒和痛苦,怒吼一聲。
“許平峰你不是人,寧宴是我的侄兒,是你的兒子,你居然也下得了手!”
張慎也是麵色一僵,無數記憶浮現,須發倒豎,怒聲道。
“不當人子,虎毒不食子,居然連自己的親兒子都算計,許平峰你枉為讀書人!”
許平峰在元景十年也曾參加過科舉,名列一甲,是當年的探花郎,曾經風頭無量,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張慎自然也認得他,找回了多年的記憶。
許七安眼前畫麵變幻,從模糊到清晰,他發現自己置身在某個山穀口,穀中幽靜,花草凋零,樹木光禿禿的,蕭條又安靜。
許七安閉目,感應了一下空氣的溫度和濕度,微微鬆了口氣,與京城的氣候相差不大,這說明初代監正沒有把他帶出大奉,或帶到邊境,對於除武夫之外的絕大部分高品修行者來說,幾十裡和幾百裡,屬於一步之遙。
白衣術士抬起手,中指抵住拇指,彈出一粒血珠,嗡的一聲,血珠撞在看不見的氣牆上,空氣震蕩起漣漪。
“這裡是我當年花費不少精力打造的秘地,隻有我和我的血脈後人能進,即便是監正也進不來,強行闖入,隻會讓此地崩碎。”
白衣術士拎著許七安,跨入結界,穿透了那層透明的波紋,眼前景物完全改變,山穀依舊是山穀,但沒有了草木,隻有一座巨大的,刻滿各種咒文的石盤。
石盤直徑達十丈,幾乎覆蓋山穀每一寸土地。一看到石盤,許七安就產生了頭暈目眩的感覺,像是孕期的女人,忍受不住的想要嘔吐。
“這座陣法,我斷斷續續刻了三十多年,總共一百零八座陣法合成一座,攻防無雙,除了一品的監正,很難有人能攻破此處。”
白衣術士語氣溫和的解說,一點不介意將此地的隱秘告訴許七安,彰顯出了強大的自信。
許七安環顧四周,目光被陣中的一具盤坐的乾屍吸引了,這具乾屍身上穿的衣服,比較古怪,以布料和獸皮縫製,腰上掛著一枚枚色彩豔麗的石頭,頭上戴著層疊的汗巾帽,這是典型的南疆服飾風格。
這具乾屍的身份是南疆的天蠱老人,當年正是他和許平峰一同偷取了大奉一半的國運,為的就是利用這股氣運修複儒聖塑像,重新封印蠱神。
隻可惜,天蠱老人壽元將近,又遭受了氣運反噬,根本來不及回到南疆,就隕落在了京都城外。
“那是天蠱老人,他遭受了氣運反噬,死在了此地,竊取氣運需要付出代價,即使是抽取你體內的氣運,同樣如此,隻是反噬大小不同罷了!”
許七安收回目光,抬頭看向了這位親爹,白色的霧氣籠罩著他的臉,看不清容貌,歎了一口氣,問道。
“我必須死嗎?”
“氣運你隨便拿去,我不在乎!”
白衣術士在一旁忙碌著,不斷的刻畫陣紋符籙,為抽取許七安體內的氣運做準備,他聞言抬頭,臉上無比平靜,沉聲道。
“那倒也不是,如果你可以修煉到二品合道武夫之境,即使是氣運抽離,也不會身死!”
“隻是你如今也不過隻有四品意境的修為,我等不及了!”
“如今魏淵戰死,貞德帝隕落,龍脈氣運散了,滾滾大勢,順之者昌,逆之者亡,我需要抓住機會,晉升一品天命,真要等到你修成二品武夫,就太晚了!”
白衣術士說到這裡,臉上露出幾分忌憚之色,再次解釋道。
“更重要的是,你如果修煉到了二品合道之境,即使是我也難以製服你,武夫雖然粗鄙,但是戰力強橫,壓了其他體係一頭!”
許七安聞言臉上露出了幾分不滿之色,武夫怎麼了,是吃你家大米了,還是穿你家衣服,一個個說到武夫,都要罵上一句粗鄙,真是讓人生氣。
永安侯府,許子聖眸子裡閃爍著清光,目光穿透了空間,看到了陣法之中的許七安和白衣術士,聞言,若有所思,眉頭一皺,喃喃道。
“二品武夫嗎?”
許子聖從會懷中掏出了一個香囊,香囊鼓囊囊的,好像裝著什麼東西,他打開了香囊,將裡麵的東西倒出,一顆血色晶瑩的丹丸映入眼簾。
“這顆血丹的煉製,許平峰沒少摻和,楚州的血債還沒清算呢,罷了,我就助許七安一臂之力,讓他晉入二品合道之境,讓他狠狠收拾一下這個攪動風雨的老鼠吧!”
說罷,許子聖將手中的血丹隨手一拋,一道紅光閃耀,打破了虛空,鑽入其中,消失不見了。
許七安正在皺眉思索脫困的辦法,他也不知道自己的後手是否能夠奏效,必須抓住一切機會自救。
突然,許七安身體微微震動,一股龐大的氣血之力融入了他的體內,洗筋伐髓,浩浩蕩蕩,如同江海,洶湧澎湃,衝擊著武道桎梏。
“啵!”
一道虛幻的聲音從許七安的腦海裡響起,三品不死之軀突破,許七安神色不變,眼眸微微眯起,眼底深處浮現狂喜之色,這不知又是哪位爸爸出手相助了,他居然毫不費力的就突破了三品武夫,而且體內那龐大的氣血還在不斷的衝擊更高的境界,他隱隱感覺,自己好像要衝破二品合道之境了,雖然境界有些跟不上,但是氣血能量已經達到了。
“轟!”
如同火山爆發,岩漿噴湧,許七安全身一震,九枚封魔釘直接從體內飛出,一股強大無比的氣勢從他的體內湧出,風雲彙聚,虛空震動,一道道陣紋浮現,閃爍著清輝。
白衣術士大吃一驚,回首看向了許七安,周身白霧湧動,眼眸睜大,不敢置信的聲音回蕩周圍。
“二品武夫,這怎麼可能,你就算是吃了大補丹,也不至於如此誇張?”
說者無意,聽著有心,許七安心神一動,他還真的知道有一件寶物可以助人突破二品合道武夫之境,那就是鎮北王屠戮楚州城三十萬無辜百姓煉製的血丹,隻是那顆血丹被許子聖拿走了。
“還是許爸爸愛我,居然連這等至寶都舍得給我了,我回頭就去問問他還缺乾兒子嗎?我可以!”
許七安臉上露出了猙獰的笑容,活動了一下手腳,體內發出了哢嚓哢嚓的骨骼響聲,不懷好意的看向了自己的生父,冷聲道。
“我今日就要忤逆不孝了!”
白衣術士神色微動,許七安能夠想到的事情,他自然也可以想明白,臉上露出了幾分凝重之色,沉聲道。
“沒想到許子聖居然如此看重你,將血丹都給了你,如今你將其完全煉化,倒是讓我沒有想到?”
白衣術士誤會了,他以為許七安早就得到了血丹,並不清楚是許子聖暗中出手了。
許七安自然不會糾正提醒白衣術士,許爸爸關注此地,自己有人撐腰,心中無懼,自然要好好發泄一下心中的怒火,即使不敵自己的親爸爸,也有乾爸爸在背後,完全不需要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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