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心中也沒有太多怨恨。
陳意鶴此時越發覺得葉知瑜之前說的有道理,分明就是他自己愚不可及不知道珍惜,放棄阿瑜給他的一次又一次機會,到了今天這個地步,純屬是他咎由自取。
更何況,原本誕生於恐懼之中的急促心跳,此時慢慢的生出另一種更為隱秘的快.感。
正是這種隱秘而愉悅的心跳加速感,令他愈發迷戀,甚至開始期待葉知瑜對自己接下來的懲罰。
在痛苦的懲罰中,他能體會到精神上的愉悅,減輕心靈上的負擔。
可葉知瑜卻已經對折磨他這件事喪失了全部的興趣。
1000-7並不是個有趣的梗,它來自於一部動漫。
穿越前葉知瑜很喜歡那部動漫的男主角,剛才隻不過覺得應景才惡趣味發作,現在冷靜下來,聯想到男主在動漫中的遭遇,頓時索然無味。
更何況,她現在煩透了陳意鶴的這種眼神。
當折磨這種行為已經無法得到對方恐懼而痛苦的回應、甚至對方已經開始享受的時候,這種報複泄憤的行為本身就已經沒有太多作用了。
葉知瑜沒心思關心陳意鶴為什麼會有這樣的表現,什麼斯德哥爾摩情節,都與她無關。
這隻是個渣滓都不如的垃圾罷了。
於是葉知瑜乾脆地將長劍捅入陳意鶴的心臟,結束了他痛苦淒慘的處境。
她不是變態,沒興趣把仇人剁成碎肉,那樣子做法除了教她看起來像個真正的瘋婆子外,沒有任何好處。
陳意鶴一直到咽氣前,那雙盛滿血淚的懊悔雙目仍然一眨不眨地盯著葉知瑜,執著到骨子裡的扭曲愛意,令人毛骨悚然。
“這是他死的第四次。”容與在這時終於開口,“第五次複活時,他的神識與道心皆會受到極大損傷,基本不會保留完整記憶。”
“哦。”葉知瑜漫不經心地點頭,將目光轉向了楚瑤。
後者手裡攥著竹嚼子,麵色慘白,隻恨自己不能原地發瘋表演一個入魔,至少這樣還能被這兩個煞星放過去。
剛才容與可是當著她的麵和葉知瑜大大咧咧的交流隱秘,這哪裡有準備放過她的意思?
楚瑤已經死了三次,如果再死一次,她定然要步陳意鶴後塵。
而她不想。
楚瑤可不是出身名門的大小姐,她的天賦和容貌要是廢了,那她身上的最後一絲光環也會離她而去。
對於她這個出身貧寒的女孩來說,心機搭配著過人的美貌與天賦,才是她能活得這麼滋潤的原因。
所以即使明知道陳玉是什麼驕奢淫逸的性子,被她屢次羞辱,楚瑤還是能夠唾麵自乾地跟著她。
對陳玉如此,對葉知瑜她自然也能做到。
她連忙吐了口唾沫,嫌棄地說道:“畜牲終於死了!”
這是要做出一副與葉知瑜同仇敵愾的樣子。
葉知瑜理都沒理他,轉而走到容與身邊:“怎麼樣?”
容與微微垂眸,眉目間頗有幾分陰鬱。
“不高興?”葉知瑜挑眉道。
“嗯。”
“為什麼不高興?”葉知瑜追問道。
“陳意鶴。”容與冷冷吐出一個名字,凜然殺氣在他眼底浮現,“你剛才一直在看他。”
彈幕急得捶桌。
【容崽吃醋就大聲說出來啊,這樣彆扭,魚魚怎麼可能知道你真實想法???】
可無論cp粉有多著急,容與都還是語氣淡淡,似乎並不是什麼要緊的事。
如果是彆人,估計根本不會將這件事放在心上。
可葉知瑜給予容與的回應,遠超彈幕的想象。
“我答應你的,永不會變。”
——隻要是真的,那即使是黃泉地獄,我也會陪你去。
正如容與永遠不會誤解葉知瑜般,葉知瑜也清楚的明白,容與究竟想聽什麼。
於是容與便如被順利安撫的優雅黑貓般,氣息漸漸平穩下來。
“那你覺得她怎麼辦?”葉知瑜努嘴,楚瑤曾經跟著那夥人嚴重折辱過容與,她的處置辦法不應由葉知瑜擅自決定。
可容與並沒有立刻開口,而是看著她:“你希望我如何處理?”
這話容與說得自然而然,仿佛她說什麼就是什麼。
事實上在對待除了當年滅門仇人外的人事時,容與總表現得過冷淡無感,即使是性質惡劣的挑釁羞辱,也難以在他眼底激起一次波瀾。
在遇到葉知瑜之前,他就如同湖邊的一塊頑石,沉默、固執、忍耐。
“問你自己,想怎麼做?”
容與微微蹙眉地看著她,此前從未有人問過他想如何的問題。
當年即便是叔父,更多教導的也是他不能做什麼,而非他想做什麼。
在葉知瑜的催促下,容與終於將自己冰冷的視線轉向楚瑤,以仿佛打量死物的目光般盯著她。
楚瑤當即便是一個哆嗦,眼淚便要奪眶而出,好不可憐的求饒。
可惜容與對女色根本無感,楚瑤哭得再梨花帶雨楚楚動人,在容與眼中,也比不上葉知瑜半分。
他對一切皆是遲感,世間萬物在他眼中與木石無異。
唯有在注視葉知瑜時,才覺得她的一顰一笑均是萬分鮮活。
“那便殺了吧。”容與無所謂地說道。
楚瑤在容與冷酷陰鬱的目光下瑟瑟發抖,這宛若惡鬼般的美貌少年早便給她留下了嚴重的心理陰影。
生死危機在即,她甚至想要試著魅惑容與,但凡能贏得他一絲心軟,至少彆叫自己形神俱滅。
然而對上容與的目光,她忽然想起了同容與的初見之日。
她一眼看出來容與對葉知瑜隱晦卑微的戀慕之情,因此試圖勾.引他來折辱葉知瑜。
結果卻被容與毫不猶豫地冷酷譏誚地嘲諷回來。
在容與眼中,她真的有哪裡比得上葉知瑜麼?
且不說此時的葉知瑜似乎已經和容與關係匪淺,單是想到那個女人的名字,楚瑤心中好不容易生出的勇氣便頓時煙消雲散。
那可是葉知瑜!
在陳氏兄妹先後被收拾掉後,楚瑤根本不敢再妄想能夠對葉知瑜怎麼樣,反倒開始苦苦期盼葉知瑜不要對她下手。
而這一對視,卻叫她對上了葉知瑜似笑非笑的目光。
楚瑤頓時靈光一現,猛然明白過來。
自始至終,這裡做主的都不是容與,葉知瑜的想法才是這場交易的關鍵。
她毫不猶豫地下跪,語氣極儘謙卑:“我願以性命擔保,我絕不會將這次的事情泄露出去。”
葉知瑜微微挑眉,還是看著她不說話。
楚瑤連忙追加籌碼,咬牙道:“掌門那邊,如果有我作證,師兄出事的問題就會很好遮掩過去了。”
這句話便是要入夥願為同謀的意思。
楚瑤這個人的情商心機,要比她想的更加敏感聰慧。
不過葉知瑜不討厭和這樣的人說話。
她看向容與:“你覺得呢?”
容與微微蹙眉,委實說,在心魔中的他,性情相比較現實要更加暴戾。
“隨你吧。”
饒是天生聰穎,可在這裡,他也更願意以殺戮宣泄內心的暴躁怨恨,而非細細算計什麼。
可既然葉知瑜意動,那便隨她去吧。
隻是在楚瑤喜形於色前,他不緊不慢地補充道:“但是她不能就這麼全須全尾的出去。”
楚瑤眼中狂喜之色尚未褪去,整個人便軟軟向後倒下。
容與淡淡向葉知瑜解釋道:“如果她不受傷,掌門是不可能相信的。”
沒有人會比他更了解,那條老狗究竟是多麼謹慎苟且的陰暗性子。
楚瑤捂著傷口,踉蹌跌坐在地上。
“那如果楚瑤心存怨恨怎麼辦?”嘴上這麼說,葉知瑜語氣中卻無半分焦急之意。
即使轉眼便重創一個向自己表露投效之心的人,容與臉上也沒有絲毫的表情。
“那她儘管違背誓言好了。”少年冷漠道。
“但是迄今為止,膽敢背叛我的人,均以慘死告終。”
怪物的誓約,豈是如此好背負的?
然而看著容與冷漠的側臉,葉知瑜心中卻隱約浮現一個古怪的想法。
那她至今對容與做的事情,算是在欺騙他麼?
她會如同容與所說那樣不得好死麼?
容與不知她在想什麼,隻是取出幻心石:“那現在便結束試煉。”
他們需要在楚瑤重創不治再度複活前結束試煉。
葉知瑜自無異議、
接下來他們要麵對的才是真正的挑戰。
那個他們二人共同的仇人——
天玄宗掌門,守一。,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