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肚子餓了?”
這是琴酒聽見朗姆說話的第一反應。
蟹酒, 隻聽名字就會想到黃澄澄的大閘蟹。肥到流油,雪白的蟹肉裹著橙黃的蟹黃,熱氣騰騰, 一口下去直達仙境。
誰會用“蟹酒”做afia成員的代號?黑衣組織又不是把成員送去泰國變性組成偶像女團出道的魔鬼幫派, 他們不走漫才風。
事已至此, 朗姆縱使有天大的本事也無力為好兄弟挽尊,隻能強行安慰自己高人總是有些奇特的愛好。
再說了, 蟹酒這個代號生動形象、美味好吃、滋補養顏, 不比伏特加白蘭地健康養生多了?
“他有什麼計劃?”成大事者不拘小節, 琴酒暫且放過太宰治的品味,轉而問道。
“太宰、蟹酒說, 他有辦法引開陸地上蹲守的敵人讓我們在警方增援趕到前帶貨離開這裡。”朗姆有些不可思議地喃喃一句:“他是神嗎?”
哪裡來的卡密,這麼神奇?
“我不管他用什麼方法, 我隻看結果。”琴酒乾脆地說, “他有什麼要我們配合的?”
“指揮權。”朗姆複述太宰治的話,“今天我們帶去的所有組織成員和目前身在橫濱的成員,把他們的指揮權給他。”
聽到這個要求, 琴酒皺了皺眉。
組織高層對下層人員的命令是絕對的,有代號的基本都可以命令沒代號的。即使太宰治先前在組織並不出名,但有朗姆為他站台, “蟹酒”之名也會像“琴酒”一樣為人知曉。
所以太宰治口中的指揮權決不是虛無縹緲的許諾, 而是實權。
就像伏特加聽且隻聽琴酒的命令一樣,指揮權是“收編麾下”的意思。
此次大行動琴酒和朗姆帶了不少人出來,都是對組織忠心耿耿的成員。太宰治獅子大開口,一下就要去了這麼多人。
“你信任他?”琴酒問朗姆,他森然的目光注視著這位組織的二把手、名義上比他權力更高的成員,“你能保證他現在不是臥底, 將來也不是?”
“我可以。”朗姆堅決點頭,“你不是我,你不知道最近維持組織正常運轉上蟹酒出了多大的力。我可以肯定地說,如果沒有他,組織現在必定大亂。”
朗姆這些日子為組織的操勞琴酒都看在眼裡,他也意外於對方竟然這麼擅長管理組織內務。直到現在琴酒才知道,這些都是太宰治的功勞。
他是說,朗姆一副看起來就靠不住的樣子,哪來的那麼心細縝密的辦事能力,原來是請了外援。
琴酒對自己的定位很清楚:他是組織的 killer,負責清掃一切叛徒和臥底,作為組織最鋒利的一柄利刃為組織破開一條通往新世紀的道路。
在boss烏丸蓮耶死後,琴酒依舊維持著從前的作風,看著二把手朗姆逐漸接過首領的事務,沒有任何分權的念頭。
朗姆將組織維持得很好,琴酒認可他的決策。但今天朗姆告訴他,琴酒認可的決策其實出自另外之人的手筆,這讓琴酒很不得勁。
他今天早上還鄙視過對方呢,現在對比著一看,就像自己打自己臉似的。
“如果他能兌現他的諾言,我沒意見。”良久之後,琴酒緩慢地說,“但若是不能,我會親自處理他。”
朗姆聽見琴酒的話絲毫沒有生氣,他看琴酒就像在看之前的自己。
任他百般掙紮、自我開解、引據說明,最後隻有自我攻略的結局。
沒有人能拒絕太宰治,沒有人。
他的好兄弟,永遠的神!
朗姆把琴酒和他自己的決斷告訴太宰治,他也很好奇太宰治如何擊退橫濱本地組織,替黑衣組織開出一條路。
“嗡!”短信提示音短促地響起,屏幕亮起的白光照亮了周邊的黑暗。
【按你說的做。——by 朗姆】
太宰治閒適地從沙發上坐起,抬腳走出鋪滿猩紅地毯的會客室。
他不在米花町。早在他開始計劃這次行動前,太宰治就帶著零零來到了橫濱。
回橫濱對他而言和回家沒有區彆,兩袖空空地來,隨便在橫濱街頭逛了逛,就被人恭恭敬敬地請回基地裡做客。
“太宰先生,您請坐。”左臂紋滿紋身的男人謙卑地彎下腰身,遞來一杯溫度剛剛好的熱茶,旁邊還擺著樣式小巧精美的和果子。
“山本君客氣了。”太宰治淺淺地抿了一口茶,幾乎隻沾了沾唇就放下茶杯,“得到的結果還滿意嗎?”
“都是太宰先生的功勞。”山本虎嗣誠惶誠恐地說,“這個星期山本組的淨盈利超過以往一年,實在太感謝您的幫助。”
“小事而已。”太宰治無所謂地說。
替山本組創造的利益在太宰治眼中當真不值一提。港口afai手中露出的一點點心渣都足以撐破山本虎嗣的肚子,而太宰治主導的行動占據了港口afia近一半的年利潤。
在橫濱這一塊,錢對太宰治而言是一個可以隨意加減乘除的數字。
這個世界的橫濱沒有龍頭組織,山本組是零零碎碎的小組織中規模最龐大的一個,與太宰治世界的高瀨會有幾分相似。
在將橫濱選為他打入黑衣組織內部獲得實權的戰場後,太宰治聯係上山本虎嗣。
“我有筆好買賣,山本君做不做?”
最開始山本虎嗣是不信任太宰治的。這麼年輕的少年人,他懂什麼afia?
太宰治沒興趣在小囉囉身上浪費時間,他簡短地給山本虎嗣提了幾條建議,如果山本虎嗣滿意他獲得的利潤,那麼再談其他。
試一試又不掉塊肉。抱著這樣的念頭,將信將疑的山本虎嗣這麼一試,就此淪陷。
草,這輩子沒見過那麼多錢。他沒出息,眼淚忍不住從口中流了出來。
跟著爸爸有肉吃,這聲爹咪山本虎嗣先叫為敬。
“爹、太宰先生的事情還順利嗎?”山本虎嗣小心地問。
今天中午時分太宰治被他的人請回來,山本虎嗣興奮得如同過年:太宰治對橫濱局勢的判斷完全是預言家的等級,隨口透露的消息都足以山本組在日後的競爭中受益匪淺。
山本虎嗣心裡清楚,太宰治不可能無償幫助他。他既害怕對方索要的報酬他給不起,又恐懼於頭頂將落未落的刀鋒。
見太宰治總算說出他的目的,山本虎嗣狠狠鬆了一口氣。
——太宰治要山本虎嗣帶人去堵一艘船。
害,不就是搶劫嗎?這活他們熟,要搶哪個保證他們底褲都被扒光。
“不用動手,圍著就行。”太宰治淡淡道,“是前些日子害你們被警方抓的那個組織,就以尋仇為理由截斷他們的後路。”
山本虎嗣其實沒有向黑衣組織複仇的意思,誰家沒個臥底呢?隻是他們家特彆多而已,大家都能理解,體諒體諒。
但爹咪都發話了,乖兒子山本虎嗣也不介意給黑衣組織添個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