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瞳孔中顯出一片漠然的冰冷,握在手裡的骨扇悄無聲息地展開鋒利的扇頁。
少女背後虛虛地出現一道猙獰的獸影,三個頭的冥界守門人聽見了呼喚的聲音,正欲再度降臨此方的世界。
“異界大門隨時都可以打開,送主人回去,”
零零將臉頰邊的碎發挽在耳後,綺麗的容貌在冰冷的殺氣下愈發淩人,“殺或不殺,請下令。”
冷漠的、絕對理智的聲音在喧鬨的夜市中清晰可聞。
太宰治從未見過零零的這一麵。
她似乎永遠是開朗的、愛笑愛鬨的模樣,腦子裡有很多讓人哭笑不得的鬼點子,稍不注意就要把他這個宿主坑了又坑,迫害得底褲賠空。
如神明般、將一切漠視到底的眼神,根本就不會出現在零零的臉上。
很多時候,太宰治甚至覺得零零心中的“善意”與“道德感”比他更甚,她從不應允太宰治試圖讓她用黑客能力從銀行轉錢的要求,在執行太宰治的命令時也會小心注意不波及旁人。
五條悟,站在這個世界最頂端的男人。
太宰治篤定,零零絕不討厭他,甚至可以稱得上非常欣賞。
即使她在介紹《咒術回戰》的時候把五條悟塑造成了世界的大魔王,太宰治還是能多少聽出零零對他的讚歎。
可現在,他們第一次相遇,她卻表現出絕無僅有的攻擊性,安安分分呆在手機中的地獄三頭犬仰頭發出狠厲的低吼。
是為了……他嗎?
五條悟的戰意在飆升,他現在非常非常想領教一下眼前特級咒靈的領域。
會害怕會逃跑的對手有什麼意思?真正的戰鬥當然要拿命去搏。
正在他戰意最濃的時候,一道聲音突兀地打斷了凝滯的氣氛。
“嗨嗨,停止對視。”太宰治擺擺手,“你是,五條君,對吧?我聽夏油君說過你哦。”
不要老盯著他家的小姑娘看,年紀輕輕做什麼斯托卡,沒前途。
“傑?”五條悟皺眉,將注意力分了兩分給被零零護在身後的太宰治,“你就是傑口中的詛咒師嗎?明明是個普通人嘛。”
那隻特級咒靈像護犢子一樣護你,讓人沒眼看,你們之間是不是有什麼不可告人的關係?
“不要歧視普通人啊,”太宰治低頭咬了一口可麗餅,舔過唇角的奶油,“你知道有過‘殺死所有普通人創造一個隻有咒術師世界’思想的夏油君被我打的多慘嗎?”
“你放屁,”五條悟毫不客氣地嗆聲回擊,“傑才不會這麼想。”
“是嗎?”太宰治扯開一個沒有溫度的笑容,“你可以自己問一問他,是不是,夏油君?”
“傑!”五條悟猛地回頭,才發現夏油傑身後正站在他不遠處,神色複雜地看著這邊。
“夏油大人!”美美子和菜菜子眼睛一亮,飛快撲進夏油傑懷裡。
比起不怎麼管她們的太宰治,夏油傑才是照顧這對姐妹最多的人。
“那個人是不是要殺我們?”菜菜子指著五條悟,小聲地問。
“好可怕,零零姐姐生好大的氣。”美美子身體顫抖,“會死的,我們都會死的。”
一旦他們打起來,除了太宰治,誰都不可能躲過零零的攻擊,離他們最近的美美子菜菜子必死無疑。
即使平時會笑著帶她們一起玩、也耐心保護她們,但在生死抉擇的時候,零零的眼裡永遠隻會有一個人。
沒有例外。
夏油傑摸了摸美美子和菜菜子的頭:“這位白頭發的大哥哥不是壞人,他是我的摯友。”
“停手吧悟,零零小姐不是敵人。”夏油傑歎了口氣,和五條悟對視,“給個解釋的機會怎麼樣?我們去盤星教說。”
“盤星教?”五條悟記得這個教派,在天內理子事件中插手的天元崇拜者、他和夏油傑曾經的敵人,“你他媽的還和他們有聯係?”
他怎麼什麼都不知道的!說好的兄弟、說好的摯友呢!五條悟感覺自己被欺騙了感情。
現在想想,今天看《走進科學》也是夏油傑攛掇的,好一個彆無二心二五仔。
“這話說的,”太宰治從容補刀,“夏油君可是我們盤星教的教主。”
“你閉嘴,謝謝。”夏油傑從牙齒中擠出幾個字,如果眼神能鯊人,太宰治現在已經可以迎接他最愛的死亡了。
太宰治聳聳肩,握住零零垂在身側的手,輕輕晃了晃:“好了,沒事了。”
“咦,不打了嗎?”零零眨了眨眼睛,精致的骨扇遮住她小半張臉,清澈的瞳孔中顯出兩分茫然。
懵懂的疑惑和尚未散去的漠然混雜在一起,極致的反差在月色的籠罩中清晰而惑人。
太宰治的呼吸輕了些許,他嗯了一聲:“不打了,要背嗎?”
“要!”零零轉眼又笑起來,她歡快地撲到太宰治背上,鼻子小動物似的到處嗅嗅,“可麗餅,我也要吃!”
“又是矽膠的味道我可不負責哦。”太宰治把手向後揚了揚,讓零零就著他的手咬了一口大草莓。
零零嚼了兩口,卑微落淚:“烏烏,是鉛筆味。”
更慘了,真的好可憐。
另一邊五條悟在好兄弟連番“背刺”下勉強回神,強壓著怒火跟他們一起回盤星教。
一路上美美子和菜菜子纏著夏油傑要他嘗一口可麗餅的味道,五條悟看看身邊的一家三口,又看看前麵打情罵俏的狗男女,冷漠地戴上他的墨鏡。
所有人都有可麗餅吃,隻有世界最強不配擁有。
傑,你完了,高專練習場見。
走進盤星教的總部,五條悟隨便挑了個位置坐下,正準備出言質問夏油傑的十宗罪,視線中突然闖進一隻素白的手。
“喏,你要不要吃糖?”零零抓著一大把花花綠綠的水果糖放在五條悟麵前的榻榻米上,還沒來得及說第二句話就被太宰治抓著手腕捉了回去。
“零醬,不要和壞人說話。”太宰治語重心長地教育她,“他會把你扔進山溝溝喂狼。”
“你誹謗人的時候能不能稍微避著一點正主?”五條悟用六眼掃了一眼糖,附近便利店批發產品·哄小孩專用,遂毫不客氣地剝開一顆扔進口裡。
太宰治沒理他,繼續教育他家小祖宗:“聽到了嗎?你看他多凶。”
“我覺得還好啊,”零零不太好意思地說,“是道歉禮,我剛剛是不是做的太過分了?”
也沒問五條悟的想法,嗅到殺氣之後就直接開大了,萬一是誤會呢?
“怎麼會!”太宰治一臉“你彆被他騙了”、“這家夥絕對人麵獸心”的表情,“五條君剛剛超——凶,比小矮子還凶,打他絕對沒錯。”
零零想了兩秒,在五條悟震驚的眼神中點點頭:“也是哦,他壞。”
零零那麼可愛,他居然要打零零,他壞!
五條悟內心被問號刷了滿屏。
他捫心自問,一個三好青年咒術師和一隻特級假想咒靈,傻子都知道哪個是好的哪個是壞的,他們怎麼能顛倒黑白呢?
在場這批人,要麼是咒靈本身、要麼和咒靈拉拉扯扯不清白、要麼立場不明二五仔,根正苗紅的五條悟可以說是唯一的純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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