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蘭德身後戰著三個全身被重甲包裹的鐵衛,他們套著鐵甲的右手一刻夜不曾離開腰間的劍柄。
噔噔噔,伴隨一陣踩踏樓梯的聲響,亞特的身影出現在內堡哨塔,亞特身後也跟著兩名親衛。
“國君大人。”亞特隔著四五步朝弗蘭德的背影微微躬身。
弗蘭德緩緩轉身,看了一眼身著棉袍的亞特,腰間的鋥帶上沒有任何武器。
弗蘭德朝自己的三個鐵衛輕輕揮手,“你們都下去吧,我要同亞特伯爵閒聊一會兒。”
三個鐵衛轉了轉藏在鐵桶裡的腦袋,相互看了一眼,沒有動作。
“這裡是亞特伯爵的領地,十分安全,你們都退下去歇息。”弗蘭德再起響起親和的聲音。
三個鐵衛這才猶豫著轉身朝樓梯走去。
亞特也扭頭對身後的親衛發出同樣的指令,兩個親衛四下掃視了一遍,跟著退下了樓梯。
偌大的內堡哨塔就剩下弗蘭德和亞特兩人。
“我看慣了高山之巔的夜空,原本以為隆夏領的夜空是這世上最美的景物,沒想到這南境的蒂涅茨也有這樣空寂透徹的夜空。”弗蘭德與亞特相向而立,抬頭望了一眼星空,說罷便轉身雙手搭在哨塔牆垛上,眺望南方。
亞特上前幾步,走到弗蘭德身旁,“蒂涅茨偏居一隅,也就這透徹空曠的無邊夜色還能勉強讓人心怡。”
“亞特堂弟你可說錯了,若是十餘年前,這蒂涅茨確實偏居一隅、窮鄉僻壤,但如今的蒂涅茨已不再是當年那個無人問津的蠻荒地。”
弗蘭德笑了笑,“自蒂涅茨以南至威爾斯省南關軍堡,村寨莊園九十餘座、沃土數十萬英畝、人口近十萬,更有邊境哨站扼守南北通道、歐陸商行控製南貨命脈,年入稅賦商利上百萬芬尼。此外還有約納省南郡一地賦稅和西境兩城數堡的領地收益支撐。”
“如此看來,如今的南境已然成為沃土。”弗蘭德說得漫不經心。
亞特卻聽得心中一緊。匹夫無罪懷璧其罪,似乎在那些豺狼眼中,威爾斯省已然變成了一頭肥美的待宰羔羊。
今晚宴會間,高爾文已經給亞特透了底,如今貝桑鬆宮廷中窺視威爾斯省的人越來越多,尤其是那些看清了威爾斯山穀將來發展前景的勳貴們,紛紛希望涉足威爾斯省,從那條穿越威爾斯省的黃金河流中分一杯羹。
不過威爾斯省是威爾斯伯爵封地,又是自治伯爵領,域外之人很難插足。
所以他們希望從威爾斯省的稅賦入手,一步步蠶食。
“威爾斯省能有如今的些許成就,全靠國君和諸位重臣支持。”亞特客氣了一句。
“但如今的威爾斯省仍舊是一處窮苦之地,開荒之地糧產不足,房舍道路都需一一建設,這些年我雖勉勵維持,也是難以為繼,幸而國君念及我那微薄戰功,免去了威爾斯省十年領地稅賦,否則這山穀中數萬領民如何能支撐下去。”亞特意思很明確,自己當年拚命為弗蘭德奪取鐵座,他弗蘭德答應過的賦稅減免不能商議。
弗蘭德笑出了聲,片刻後,他出聲道:“往日宮廷那些重臣曾力勸我收回威爾斯省的稅賦豁免,我隻用了一句“誰有本事誰就去找那個嗜殺者”收稅”應付,而後也就少有人再提及了。”
“多謝國君大人。”
弗蘭德突然轉向了亞特,沉聲道:“夜色深沉,我叫你來不是為了享受這份秋風寒意。”
“亞特,想過反叛我嗎?”,找書加書可加qq群88780506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