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近中午,弗蘭德派人將休息好的諸位客人請到了大廳中,告訴大家他已經在城南的軍營中準備了午餐,餐後他將帶著客人們參觀隆夏傭兵軍團。
原本已經準備好接受召見的亞特聽了弗蘭德的安排先是意外了一下,接著他便明白了弗蘭德的用意——作為這次的主客,弗蘭德想用實力先讓亞特定下心思,這樣接下來的話題才更好談下去。
亞特也正好想近距離接觸一下被嶽父高爾文吹捧了無數次的隆夏山地傭兵究竟是怎樣的剽悍勇猛,或許威爾斯軍團還能學習借鑒一番。
一行人跨上馬背穿過了勳貴和軍官家眷們居住的“勳貴街”,沿著橫貫隆夏城的那條河流往城南軍營走去,正如高爾文介紹的那樣,河岸邊有不少的力工將一桶桶箍了鐵條的葡萄酒木桶順著木板放到了河流中,河中的木桶就在水流的帶動下連著線往下遊漂去。
河岸道路的另一側,有一座比伯爵府還要高大寬闊的條石建築,條石的外牆還抹了石灰,顯得很大氣,通過弗蘭德的親自介紹,那座高大潔白的建築是隆夏的長老院,居住其中的都是隆夏傭兵軍團戰功顯赫的傷退老兵。
繼續南行,途徑了隆夏城自由市場、工匠鋪區、平民區等地方,沿途的領民見弗蘭德路過紛紛駐足行禮,弗蘭德也騎在馬背上頻頻揮手致意。
看得出弗蘭德在隆夏城確實深得人心。
“弗蘭德堂兄,既然您的軍隊就駐紮在城市邊緣,那為何不讓士兵住進營房中而是居於軍帳中?”亞特遠遠看著隆夏傭兵軍團的營帳,不理解弗蘭德為何不讓士兵進城或是在城外修築營房。
“亞特,這是隆夏軍團的光榮傳統,我的軍隊無論走到哪裡也不論有無條件都不會住進營房,那怕是最寒冷的雪冬亦是如此?”
“為什麼?”
“至於原因有三,其一隆夏軍團大都出身平民,吃苦耐勞是他們的天性,這也是他們悍勇戰力的來源,溫暖舒適的營房容易讓人做美夢,舒適和美夢會讓隆夏人墮落;其二,因為我們常年在外征戰,隨時都處於敵境,露天宿營能夠讓士兵保持高度的警惕和絕對的軍紀,隆夏軍團極少被偷襲,因為我的士兵睡覺的時候都會睜半隻眼睛;其三還是因為我們常年在外征戰,在敵境作戰免不了經常遷營,不可能每次都能遷營到有房舍的地方,所以久而久之大家也都習慣了露天宿營,偶爾回到房舍中還不一定能睡得著。”
說話間一行人已經達到了軍營大門處,十幾個軍官和數十個穿著盔甲的精壯士兵在營門口列陣整齊的隊伍迎接弗蘭德一行。
亞特跳下戰馬把韁繩遞給了身邊的侍衛然後跟在佛蘭德和高爾文身後朝營中走去。
看得出來在營門迎駕的士兵肯定是經過挑選的,他們的身材相仿都是高壯的大漢,身上也都是清一色的長袖鏈甲杉和半盔鐵靴,罩袍上紋著一頭金色荒原上的咆哮雄獅,那是弗蘭德的家徽。士兵們手中的武器也都比較精良,除了常見的短矛圓盾之外也能做到人人腰挎刀劍斧錘等貼身近戰武器。
弗蘭德扭頭看了一眼正在仔細端詳士兵的亞特,解釋道:“亞特,這些士兵是我的百人衛隊,他們多來自軍團兩年以上戰鬥經驗的老兵。”
亞特了然,怪不得能人人配備精良的武器盔甲。
走進營區,除了少量在營房中值守的哨位和巡邏兵之外並沒有閒人在營房中走動喧鬨,估計是弗蘭德提前下達了禁令。
知道下午隆夏軍團安排了演練,所以中午眾人並沒有開懷暢飲,吃了盤中簡單的食物後眾人就穿過營寨出了南門來到了營外的練兵場。
這片訓練場與威爾斯軍團的訓練場形狀相差不大不過更加寬闊,訓練場中也沒有亞特創造出的那些重木跑道之類的玩意兒。隻是一塊平整的硬土荒地。
此時,三個隊列整齊的方陣鴉雀無聲的靜立在訓練場,他們穿著單薄的短竭上衣和亞麻褲,頭上頂著做工低劣的碟盔,少數低階軍官模樣的精銳身上披了一件單層皮甲;普通士兵們手裡隻有一支帶翼鐵矛和一麵木製小圓盾,小軍官們腰間還是挎了短劍短刀手斧等近身武器的。
這是職業傭兵不是臨征農兵,所以這樣的武備情況還是顯得有些寒酸。
不過與寒酸武備形成強烈反差的是士兵們那堅毅的神情,現在雖然是五月但高山地域寒意仍然,穿著單薄的士兵們沒有任何畏懼,瑟瑟寒風中有一種堅如磐石的感覺,他們裸露出的軀體四肢有明眼可見的傷疤。
最讓亞特震撼的是空地中八百餘人沒有發出一絲一毫的異響,不用演練戰技戰陣,僅僅是這份不動如山的軍紀已經讓亞特折服。
弗蘭德開始為眾人解說:“隆夏軍團共三個步兵連隊,以隆夏領的三個郡境為名,每個步兵連隊三百人;軍團直屬騎兵隊一百騎、直屬弓弩隊兩百弓弩手加上我的伯爵近衛親兵隊一百人,共計一千三百人。站在你們麵前的是兩個步兵連隊和一個直屬弓弩隊;剩下的士兵全在南陸的一個城市自治城邦替金主們守護城池,他們要七月才能結束契約返回隆夏城。”
“除了隆夏傭兵軍團,每個郡還有一百郡兵,隆夏城裡也有一百城市守軍,共計四百人。此外還有各級領主的私兵共兩百。”
“才兩百私軍?”亞特疑問道。
“隆夏領不比你們平地,高山的薄土產不出多少糧食,我的領主們若是想全指望封地是很難養活麾下領民的,所以隆夏的大多數領主都在隆夏軍團中任職,他們領地的青壯領民就是我軍中的戰兵來源。”
一個領民人數不到三萬的伯爵領能夠擁有近兩千士兵,這本身已經算是“以武立足”了,更何況隆夏山民個個驍勇,若真是全民征召,隆夏伯爵領足以籌齊五千以上的軍隊,這絕對是一份雄厚的實力。
亞特將目光往場地四周掃了一眼,遠遠看見了場地後方有二三十根高高的木杆,木杆上掛著圓圓的東西。
“弗蘭德堂兄,那些木杆上掛的是~”亞特抬手指著那排木杆。
“那是頭顱,處決士兵的頭顱。”弗蘭德說得理所當然。
“他們是曆次征陣中第一個畏死的逃兵,我會當著所有人的麵親手割下他們的人頭掛在這些木杆上,首退士兵所在的小隊長也會跟著被處決,不過腦袋不用掛在上麵遭人唾罵;小隊其餘士兵也會被刑罰。”
“順便說一句,最後一顆腦袋是一年前掛上去的。”弗蘭德麵有得色。
亞特聽完也就明白為什麼隆夏傭兵軍團軍紀如此嚴明了,不難猜測士兵們身上的傷疤也不全是戰鬥中的光榮了。
其實弗蘭德沒有介紹的是能夠讓隆夏軍團士兵承受嚴酷軍法的原因。在隆夏軍團中傭兵們作戰繳獲劫掠的戰利品隻需上繳三分之一的份額給弗蘭德,其餘的全都歸於士兵自己,這是士兵們能夠承受巨大戰損和嚴酷軍法的根本動力。
而且隆夏軍團中隻對戰場軍紀要求嚴明,他們可以搶掠殺害平民、奸**女,甚至在隆夏軍團的營寨中還專門有供士兵取樂的營妓,當然是需要支付高額費用的。
亞特不知道這些,反正他隻是驚訝於隆夏軍團帶給他的那種內心的些微震撼。
“傳令,全軍出擊!”弗蘭德一聲嗬令,身邊傳令兵揮動了幾下旗幟,場中八百士兵立刻響應......,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