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跑路25(2 / 2)

焰火炙烤出撲鼻的香氣,嫩.肉被烘烤時的滋啦輕響也在安靜的夜色中無限放大。習武之人感官敏銳,教.主體質特殊,聽得就更加真切,連烤出的油脂滴落在火堆中的細微聲響都一清二楚。

夜色已深,又在樹林中折騰了半夜,教.主原本已經有些困乏,此時卻被香味引誘,弄得他完全入睡。

就在他打算不動聲色地起身離火堆遠一些時,一隻剛剛烤好,嫩.肉上還有油花滋滋作響的羊腿骨就被遞到了麵前。

那隻羊羔隻有六個月,是被匪徒進城毀房時壓死的,肉質正是最鮮嫩的時候,單是看著就足以讓人垂涎欲滴。而且沈濯手藝不錯,烤的火候恰到好處,遞到教.主麵前的那隻腿骨還被用匕.首簡單切劃過,下嘴很是方便。

提前備好的香料祛除了肉中腥膻,微微的辛辣氣息將肉.香味熏染得更加誘人,整個山洞裡都彌漫著難以抵禦的熱烈香氣。

小少主聽著這描述,麵上不由露出了眼巴巴的向往之色。

淩峰地處江陵一代,口味偏辣偏甜。雖然小少主更偏好甜食,不過玄雲宗地處雪山,果蔬稀少,他也有段時間沒能吃到辣的東西了。

這麼一聽,就忍不住被勾出了饞蟲。

他問:“所以,那半隻羊羔是沈宗主專門烤給爹的嗎?”

教.主點頭:“嗯,我對雪山附近的環境預估不足,那幾日夜間有疾風。亭植見我當晚沒有應鎮民的邀請留下用晚飯,又獨自去了冰河裡洗澡,就猜到我可能會受風,所以才專門找了之前歇腳的山洞等我。”

吃過剛剛烤出的羊腿,教.主被熱得發了些汗,他又在溫暖的火堆旁睡了一夜,第二天醒來,之前的風寒症狀就消失了。

小少主聽完,眨眨眼:“爹,你和沈宗主剛認識,就能同窟共眠啦?”

習武之人心性警惕,一般很少會同不信任之人同眠。

但他沒有想到,教.主聞言卻說:“嗯?沒有,亭植烤完羔羊,給火添好柴就走了。臨走前,他還告訴了我洞口的天然陷阱,可以用來提防外人闖入。”

小少主:“……走了?”

教.主點頭。

他最後給這段經曆下了總結:“亭植的確很體貼,他是一個會替彆人著想的人。”

小少主:“……”

話是這麼說,但聽著教.主的描述,他卻總覺得,沈宗主當時對教.主似乎不隻是體貼的程度。

沈宗主對爹,還真的是……

小少主忍不住想起了白清漣和自己第一次見麵時的誤會,和他彙總們後種下的那棵山楂樹。

或許玄雲宗的宗主都對愧疚比較看重,他心想,所以才會這麼鄭重地來進行補償吧。

其實這段時日以來,比起親身相處,小少主倒是從教.主口中了解了更多有關沈宗主的東西——他也是後來才意識到這件事。

沈濯畢竟處在複健時期,情緒難免會有些不穩定。熟識他的人還好,對於之前基本未曾接觸過的小少主,現在卻並不是建立第一印象的最好時候。

教.主也發現了小少主之前的異樣,所以他並未急著讓兩人相處,隻偶爾會和小孩講一些過去的事。

目前看來,這些舉動的收效還不錯——如果忽略由此引發的其它連.鎖反應的話。

“……”看著麵前鼻尖凍得微紅,小.臉卻興奮得紅撲撲的小孩,教.主忍不住沉默了一瞬,才道,“又去烤火了?”

小少主半張臉埋在毛茸茸的圍脖裡,乖乖點頭:“唔!”

“不是說了下次叫上爹,嗯?這次沒有亂吃東西吧?”

自從上次小少主從玄雲宗後廚討了切好的生肉自己去烤,結果烤得半生不熟差點吃到上吐下瀉之後,教.主對此一直心有餘悸。

“沒有沒有,”小少主連忙搖頭,“我看爹在忙,就沒有打擾你,白宗主說他有空,就陪我去了。”

小孩眼睛都亮晶晶的,看起來極為滿足:“爹,白宗主烤的羊腿也好好吃!和爹之前跟我說過的好像,他們玄雲宗是不是專門學過這個呀?”

“……”學沒學過烤羊腿教.主不清楚,但他知道,小孩這是又被白清漣拐出去玩了。

因著之前的劍穗一事,教.主對白清漣不免有了一種先入為主的提防。不過之後種種,也證明了白清漣並無惡意,尤其是回到玄雲宗之後,教.主忙於沈濯的複健,小孩的一些心思,也是他從白清漣那裡得知的。

但小少主畢竟是教.主捧在心尖上疼了十六年的孩子,日常思考難免會有偏頗。教.主對於白宗主的一些偏見,也隻能慢慢消除了。

教.主在關心小少主時,小少主也在留意教.主的日常。從那次聽教.主講過與沈濯初識當晚的故事之後,他就另有了一個新的發現。

之前聽教.主提起沈濯繼任宗主的大典時,小少主就特彆留意過當時教.主與沈濯相視臉紅的場麵。他對父輩的感情並無其它意見,隻是覺得,輕易臉紅這件事,實在有些難以代入到與他生活了十六年的父親身上。

結果在來到玄雲宗之後,小少主卻被徹底刷新了這個觀念。從沈濯清醒的當天的對話,到教.主解釋初識當晚沈濯的熱情,乃至於到小少主之後的有意觀察中,他才發現,教.主在沈宗主麵前臉紅的次數簡直不勝枚舉,有時兩人麵對麵交談,說著說著,教.主都會不由自主得紅了耳朵。

這種情況尤其會頻繁發生在教.主生氣對方不愛惜身體之後,沈濯低頭同他道歉的時候。

起初,小少主還以為教.主是被氣到臉紅,但時日漸長,他也逐漸發現了其中的不對勁。

——就算是各有分歧時的異樣,兩人在交談到最後,教.主也明顯不是氣急的神色。

這個問題一直盤亙在小少主的心中,隻是教.主陪沈濯去秘境閉關了一段時間,他也始終沒能找到機會去問。

教.主從秘境出關那天,小少主正和白清漣在雪峰上切磋心法。他們的切磋已經持續了有一段時間,大量各派功法之後,兩人便進入了實踐階段。

有白清漣幫忙,小少主研讀各派功法的進境可謂是一日千裡,他與白清漣相處的時間自然也在不知不覺間延長了許多。

教.主來時,小少主正站在山楂樹下,和腳邊的一堆毛團一起專注地看白清漣舞劍。

白清漣劍如其人,劍招冷厲,殺伐果決,往往在出劍時便能直接置人於死地。不過此時,他所習招數卻並非自己慣用劍招,而是另外一派劍宗的傳世絕學。

日光在上,雪色絢爛。然而舉目望去,天地之間最為耀眼的,卻無疑是那位雪衣銀劍的男子。繁複的招式於他劍尖綻開淩冽的肅殺之意,最為精湛也是最難修習的幾招,卻在他的動作之間展現出了淋漓儘致的魅力。

教.主走過去,站在了小少主身旁,陪人一起安靜看完了這場舞劍。

小少主的神色很是專注,連懷裡小雪兔悄悄咬他圍脖毛毛都沒注意。直到白清漣練完收劍,他才回神注意到了身旁的教.主。

“爹,你們出關啦?”

教.主點頭,揉了揉小孩柔軟的發頂。

他抬頭望去,不遠處,沈濯也走了過來,同收劍而立的白清漣站在了一處。

看著交談的兩人,教.主笑了笑,道:“他們真的很像。”

小少主聽著,也是深以為然。雖然兩任宗主的性格處事看起來天差地彆,骨子裡卻有很多東西極為相似。

他不由回想起之前沈宗主剛醒來時自己不開心,白清漣拎來雪兔幫他攏圍脖時的神色。

白宗主的溫柔,想來也是師承沈濯。

望見沈濯,小少主又想起了困擾自己的那個問題。

爹和沈宗主在一起時的臉紅,是因為生氣嗎?

等他把這個問題說出口時,教.主不由一怔。

但是看著小孩認真詢問的神色,他遲疑了好一會兒,最終還是投降說了實話。

“不是生氣。”教.主道,“我沒有和亭植吵過架。”

他歎了一口氣:“對著亭植的臉,我沒辦法生起氣來。”

小少主茫然:“……哎?”

直到教.主又解釋了一遍,他才真正聽懂對方的意思。

不管是初識後相處的五年,還是清醒之後的複健,教.主始終沒有和沈濯吵過架。

“亭植長得這麼好看,看見他的臉,我就不生氣了。”

小少主:“……”

小少主:“?”

他沒想到,自己的顏控居然是遺傳的。,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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