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霜帶著小寶直接回了府。
小寶乖巧的很,一聲也不吭。
直到到了府裡,霜霜蹲下身:“小寶,現在時候也不早了,讓乳娘陪著你洗漱,然後睡下吧。”
小寶乖巧地點頭:“好。”
小寶越發確定霜霜現在心情不好。
從前但凡有時間的話,霜霜都會親自陪他洗漱、哄他睡覺,可現在卻讓乳娘陪著他。
小寶眨巴著大眼睛,娘親到底是因為什麼心情不好的呢。
不過他沒有問出口,而是乖乖地跟著乳娘回了房間,他想還是讓娘親自己靜一會兒吧,說不定等會兒娘親心情就好轉過來了。
乳娘都是打小伺候小寶的,一應都照料的很周到。
洗漱完,乳娘想哄小寶睡覺。
小寶卻沒有躺下,他想再等一會兒,等爹爹回來了告訴爹爹一聲。
另一頭。
霜霜也回了內間。
她坐在美人榻上,案幾上的茶霧嫋嫋。
她不由自主地想起了方才看到的那一幕。
霜霜咬緊了唇。
其實倒也不隻是因為方才的事。
在京城裡,一早就傳出了她善妒的名聲。
她和陸硯成親有六年了,陸硯身邊卻一個妾室都沒有。
外麵那些人當著她的麵不說什麼,可背地裡都說她是個善妒的,說她不讓夫君納妾。
還有些人當著她的麵,以為她好的名義,勸她給陸硯納妾,可霜霜全都推辭過去了。
霜霜承認,她確實不想讓陸硯納妾。
陸硯身邊隻能有她一個人。
霜霜閉了閉眼睛,她端起茶杯喝了口茶。
…
畫舫上。
那小娘子繼續往陸硯身邊湊。
她柔若無骨的手給陸硯斟了一杯酒,然後嬌怯怯地呈給陸硯。
陸硯卻一個眼風都沒掃,酒也沒有接。
場麵一時寂靜。
一眾大人全都麵麵相覷。
這下還有什麼不明白的,陸硯不喜歡這種方式。
一眾大人全都冒了冷汗。
他們都是男人,經常這樣做,若是在宴會上有了相中的姑娘,直接拉了上榻也就是了。
現在陸硯來了蘇州,他們思慮了片刻,也這樣做了。
他們之前特意打聽了,陸硯身邊隻有一個正妻,莫說妾室了,就是連個通房也無。
故而他們一下就認定了陸硯的妻子是個善妒的,畢竟有哪個男人不喜歡偷鮮。
這才有了今天這一出。
可他們沒想到竟然拍到了馬蹄上。
一眾人都嚇的不得了。
還是蘇知府先反應過來,他連忙讓這些舞娘下去,這才算了事。
這回,眾人終於一心談正事了。
自此以後,眾人也知道日後該怎麼辦事了。
宴會結束後,陸硯徑直回了府。
他直接往正屋去,走了幾步路也就到了。
可在推門的時候,卻遇到了阻礙。
陸硯眉梢微挑,他又推了一下,門還是沒推開。
這門竟然從裡麵拴上了?
這是怎麼回事?
陸硯開口道:“霜霜?”
霜霜自然聽到了陸硯的聲音,可她沒有回答。
陸硯心道莫不是霜霜提前睡了?
可若是從前霜霜提前睡的話,也會給他留個門啊,今兒這是怎麼了。
正在這時,小寶過來了。
小寶拽住陸硯的手,把他往一旁拉。
瞧見小寶這小模樣,陸硯就知道定是發生什麼事了,他蹲下身:“小寶,你娘怎麼了?”
小寶一直等著陸硯,就等著告訴陸硯這事呢。
此刻聞言就道:“爹爹,方才我和娘正逛街呢,娘那時心情還挺好的,可等我買玩具回來,她的心情好像就不好了。”
小寶也有些納悶,這是因為什麼啊。
陸硯凝眉:“那你買玩具時,你娘在哪裡等著?”
小寶仔細回憶起來,當時娘親好像是在河岸邊等著他。
對,就是在河岸邊,買玩具前他和娘親還看畫舫了呢。
聽到畫舫二字,陸硯瞬間就了然了。
霜霜定是看到了舞娘朝他敬酒的事。
陸硯揉了揉小寶的腦袋:“好了,爹知道了,謝謝你告訴爹。”
小寶有些擔心:“等會兒爹爹一定要好好開解開解娘親。”
他的小臉皺成了一團。
他最喜歡娘親了,他不想讓娘親傷心。
陸硯捏了捏小寶的臉蛋:“你放心,爹爹一定勸好你娘親。”
“這會兒時辰不早了,你也早些回去睡下吧,明天一早你娘就會好的,”陸硯又道。
現在時辰確實有些晚了,若是尋常,小寶早就睡著了。
小寶點點頭:“嗯。”
他跟著乳娘回了房。
陸硯也起身往正屋走,他知道霜霜現在正生著氣,決計不會給他開門的。
可若是這事今晚不解決,拖到明天的話,霜霜隻怕會更生氣。
不管什麼事,最怕的就是有誤會,還是要第一時間解決才是。
陸硯思慮了片刻,然後繞到了窗扇旁,他跳窗進了屋裡。
霜霜隻聽“吱呀”一聲,她回過頭,就看見了跳窗進來的陸硯。
霜霜怔了一下,才想起來她忘關窗戶了。
就這麼一會兒功夫,陸硯就坐到了榻邊上。
他輕攬住了霜霜的肩頭:“生氣了?”
霜霜扭過了頭,沒回答陸硯。
陸硯瞧霜霜這樣子,就知道她是真的生氣了。
陸硯和霜霜解釋:“方才畫舫上的事我不知情,是他們擅自安排的,而且我也沒有接那杯酒。”
他心裡眼裡隻有霜霜一個人,哪會看到其他人。
霜霜自然是信陸硯的。
她和陸硯同床共枕這麼久,若是連這個都不信,那就有些說不過去了。
這邊陸硯還在解釋:“我已經同他們說過了,以後不會再有這種事。”
所謂入鄉隨俗,這種事他也不好說什麼,不過有了今兒的態度,他們日後也不會再胡來了。
霜霜抿緊了唇。
她想了想,最後還是轉過了頭,正視陸硯的眼睛。
既然這事早晚要解決,不如今天一氣兒說清楚。
霜霜望著陸硯的眼睛:“夫君,你想納妾嗎?”
陸硯愣了一下,然後才反應過來霜霜的話。
他堅定地搖頭:“你怎麼會提起這個?”
不過轉瞬,陸硯就想起了京裡的那些流言。
雖然他身處高位,可也管不住那些人的舌頭。
不過他敢保證,他絕不納妾。
陸硯握住霜霜的肩膀:“霜霜,我這輩子隻要你一個人。”
聽著陸硯的話,霜霜的心逐漸落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