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聿?
他怎麼在這裡?!
還有……輪椅是怎麼回事?眼睛好像也出了問題?
“校長,”明聿已經從女孩兒的表情裡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他抬眼,透過鏡片看向胡永圍,“能讓我跟……江同學單獨談談嗎?”
校長一愣。
鐘豪也不由訝然。
胡永圍並沒有第一時間回答,而是將詢問的目光投向江扶月。
他充分尊重學生的意見。
倘若江扶月不想,他會直接拒絕明聿。
但事實上,江扶月微微點頭,同意了。
老校長便與鐘豪一前一後離開,把空間留給二人。
安靜的室內,牆上掛鐘嘀嗒作響。
四目相對,誰也沒有開口說話。
不知過了多久,男人率先打破沉默——
“我知道是你,明月。”確鑿的語氣,篤定的目光,平靜之下壓抑著狂喜。
他說,“我已經確認過,不會有錯。雖然你外貌變了,身形變了,甚至……年齡也變了,但我知道,是你回來了。”
青灰的瞳孔在淚光折射下,仿佛重新聚焦。
而麵前的女孩兒則是他唯一的焦點。
目之所望,心之所念,魂之所牽,命之所係。
他伸出顫抖的手,目露希冀,期盼能重獲她的親近,感受她此刻正常的體溫。
江扶月沒動,清澈的目光打量他,情緒難言。
明聿則保持伸手的動作,固執地不肯收回。
兩人仿佛陷入一場僵持。
一個想去,一個不來。
終於——
一聲輕歎逸出唇畔,江扶月上前,輕輕握住他的手:“你這又是何必?”
下一秒,被他反握住:“你承認了?”
江扶月勾唇:“你不是信誓旦旦地說已經確認了嗎?我承不承認又有什麼關係?”
“當然有!我確認,是我的態度;你承認,是你的態度。”
關係到你想認我,還是不想認我。
“你……”江扶月目露疑惑,“好像一點也不意外?”
一個死去二十年的人,如今活生生站在眼前,正常人都會覺得驚訝且恐怖吧?
他卻出乎意料的平靜。
明聿隻能說:“意外過。”
但在求證過程中,意外逐漸平複,興奮取而代之。
她還活著——這個念頭猶如信念般支撐著他不遠千裡從西北趕來臨淮。
有那麼一瞬間,明聿想過退縮。
如果來臨淮發現不是她,一切都是自己判斷錯誤,那怎麼辦?
老天給了他希望,倘若臨淮之行又將它無情奪走,那麼明聿寧可永遠不來!
反複糾結與煎熬之下,最終,他還是來了。
好在,上天待他不薄。
在女孩兒推門進來的瞬間,明聿半懸的心,輕輕落地——
是她!
“你活著,比什麼都好。”
江扶月一時怔忡。
同樣的話,夜牽機、牛春花、淩輕舟和易寒升都說過。
他們不追問她是怎麼活下來的,隻為她能活著而欣喜若狂、滿懷感激。
“阿聿,這些年……你好嗎?”
男人眼裡又湧出淚光,青灰色的瞳孔被洗得清澈見底,顏色卻依舊暗淡。
他說:“明月,我不好,我一點也不好。”
下一秒,男人鬆開她的手,改用雙臂圈住女孩兒纖細的腰,側臉貼在她腹間,像一個迷路太久終於找到方向的孩子。
不一會兒,濕潤的觸感無聲暈開。
江扶月狠狠怔住。
他……哭了?
“阿聿……”
“對不起,當年是我沒保護好你。”
如果他有足夠的能力反抗家族,如果他沒有離開帝都,是不是就可以護她安穩周全?
二十年了,他沒有一刻不在為此自責、懊悔。
都說時間如良藥,終究會治愈遺憾。
可為什麼對他而言,時間卻無情得像一管強腐劑,非但治愈不了傷口,還讓傷口一天天潰爛、發炎,創麵越來越大……
明聿甚至無數次想:如果她回不來,那我可以選擇去陪她啊,不是嗎?
“幸好,你回來了……”他雙臂收緊,像圈住了此生最寶貴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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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二更,三千字。
明聿大佬相認了,嗚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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