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桃及笄時與沈度定了親,拖了兩年,到如今嫁給沈度,滿打滿算也才十七歲。
放到現代,十七歲也隻是個高中生。
偶爾看到社會新聞上十幾歲的少女懷孕打胎,他便深深皺起眉頭,若是有相熟的小孩早戀,也會讓他們小心注意。一朝穿到了古代,放眼過去皆是十幾歲出嫁又生孩子的女人,他的思想更加格格不入。
入鄉隨俗,沈度能接受古代大部分的差異,唯獨在年齡這關過不去。也幸好他找了借口,成功將自己與鬱桃的婚事拖了兩年,若是鬱桃當真是在她及笄時就嫁了過來,他要是做了什麼,恐怕他無論如何也過不了自己的心理關。
對古代人來說,十八歲就是個大姑娘了,可對沈度來說,鬱桃還是個小姑娘。
他小心克製,生怕自己越過了雷池。他原本還以為鬱桃一向神經大條,也不會發覺,結果到底還是被鬱桃察覺到了。
也幸好,距離鬱桃的生辰沒過幾日,他心裡本來就想著,隻要等到鬱桃成年就好了。
正是因為如此,在他坦白了以後,鬱桃便迫不及待地數著日子等著自己的生辰到來。她的生辰雖然沒來,可沈家上下,明眼人都能看出他們的少夫人終於打起了精神,恢複了往日模樣。
不但沈夫人鬆了一口氣,就連程慧蘭也是如此,許明月甚至還被鬱桃主動找上門去,邀她一起出門玩。
程慧蘭為此高興不已:“原先我還在擔心你和表哥,如今可好了,你們可算是說清楚了。”
不說彆的,光那回看見鬱桃在夢中哭出來,她看著便覺得揪心。鬱桃每日都樂嗬嗬的,什麼時候遇到過那種傷心事?
“可不是嘛,度哥哥還說了,等到了我生辰時,就……”鬱桃捂住了通紅的耳朵,改口道:“就給我一個大禮。”
“你的生辰?”程慧蘭眼睛一亮,“若是我記得沒錯,似乎也不遠了?”
“是呀,隻剩一個月了。”鬱桃豎起一根手指頭,又看著那根手指頭嘿嘿笑了出來。“正好,今年你也在,正好留下來陪我過完生辰。”
程慧蘭微笑頷首。
隻剩下這一個月,鬱桃每天醒來睡前都要數一數還剩下多少日子,沈度看在眼中,更覺壓力大。
他哪裡能想到,自己的小娘子竟然會有這麼的迫不及待,讓沈度哭笑不得,反而覺得自己是塊砧板上的肉,而鬱桃已經磨刀霍霍了。
也不知道到底是誰占了便宜。
這邊鬱桃心裡頭盼著,那邊沈度也開始忙碌了起來。鬱桃將自己的生辰之日當做大禮,可沈度卻不會那麼敷衍,過了生辰,鬱桃就滿了十八,放到現代,也是重要的成人日,沈度自然也用心準備。
非但是沈度,連沈家上下所有人都為著鬱桃的生辰忙碌,沈夫人特地到去鋪子裡叫了人過來,給她量了尺寸,要給她做一套新衣裳,配著一套新首飾,照她的意思,真正的生辰禮也不是這個。
連鬱家都來了人問。
鬱桃與沈家是鄰居,雖然住得近,可卻差了不少,沈老爺是富商,鬱老爺卻是個貧寒的老秀才,家中連個下人也沒有,也多虧了沈家幫襯,日子過得也不算太差。因著鬱桃與沈度的關係,兩家走得近,沈老爺敬重讀書人,鬱老爺也很是感激,一來一往,反倒是關係很不錯。
自從鬱桃出嫁以後,鬱家便空落落了下來,家中隻這麼一個女兒,又是活潑的性子,驟然沒了人,鬱老爺也很是不習慣。
這日,他像往常一樣在學堂裡上完了課,回來前先去書齋逛了逛,出來時拿著一本新的書,往回家走時,經過沈家的門口,不知怎麼的,忽然拐了個彎,往沈家走了過去。
然後他被請到了前廳,沈老爺親自出來迎接,見麵便熱情地道:“親家公,你怎麼來了!”
鬱老秀才說:“我來看看桃娘。”
沈老爺回頭問下人:“少夫人呢?”
“少夫人跟著少爺出門玩了。”
沈老爺轉回來,滿臉歉意:“這還真不巧,難得親家公你過來,竟是沒見著……”
“不打緊。”鬱老秀才忐忑地問:“這再過些日子,就是桃娘生辰了,她娘想她想得很,才想著能否將她接回去小住幾日……”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沈老爺打斷:“親家母要是想桃娘了,隻管平日裡過來就是,何必要特地等到什麼日子。就說再過些日子,就是桃娘生辰,聽度兒的意思,也是要大辦一場,到時候即使你不來,也得派人將你請來,哪至於讓你跑這麼一趟。”
鬱老秀才長舒一口氣,放下了心。
沈老爺又笑眯眯地道:“親家公過來,就沒有彆的事了?”
鬱老秀才搖頭。
“近些日子,彆人又送我一壇上好的酒,我可就等著親家公你呢。度兒他不喜飲酒,我一個人喝,哪有什麼意思。”沈老爺說著,高興地對下人道:“快,把我那壇子酒拿來。”他又回頭對鬱老秀才說:“親家公啊,今晚咱們就不醉不歸!”
“這……”
“我知道,我知道。”沈老爺又打斷了他的話,回頭吩咐下人:“去把鬱夫人也請來。”
下人得了令,立刻出門去請人。
鬱夫人也來了,沈老爺高高興興地端出了自己寶貝的酒壇子,等鬱桃與沈度攜手回來時,看到自己的爹娘,更是驚喜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