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慧蘭每年都要來一趟江南養身體, 上回鬱桃出門時,她也還在沈家住著,這回鬱桃回來,她竟是已經嫁出去了。
嫁的也是江南人士, 沈夫人和沈老爺親自去為她相看過, 知道是個好人家, 這才放下了心, 讓她風風光光地嫁了出去。
一聽程慧蘭就在這兒,鬱桃便坐不住了,問清楚了程慧蘭如今的家,便急匆匆的上門去拜訪。
程慧蘭嫁了一個秀才,家境也不算太差,對她也好,鬱桃見著了她,先仔細打量過,見她麵色紅潤, 這才長舒一口氣。
她挨著程慧蘭坐下,帶著埋怨道:“你都嫁人了,怎麼都不告訴我?雖說我在京城,可要是你給我寄信,我也可以趕回來看你, 上回我與度哥哥成婚, 你在路上耽擱了, 沒趕上, 這回竟是連說也不和我說一聲,讓我也錯過了。”
“你在京城,如今身份也不一樣了,我也不敢多打擾你。”程慧蘭輕聲說:“說起來,表哥也不是我的親表哥,我就更沒理直氣壯的借口了。”
“度哥哥不是你親表哥,咱們原先的情分還是假的不成?”鬱桃抱怨道:“我都回來這麼些日子了,你肯定聽說了,竟也不知道來尋我,要不是聽娘說起來,我都不知道你在這兒呢。”
程慧蘭摸了摸肚子,笑得甜蜜:“並不是我不想去,而是不好出門,我夫君讓我近些日子不要出門,我原本是想要過些日子再去找你的。”
鬱桃愣了愣,視線順著她的動作下移,落到了她的肚子上。
她呆滯片刻,而後倒吸一口涼氣:“你……你……”
程慧蘭紅了臉,輕聲道:“才一個月,還不太穩。”
鬱桃深吸了一口氣,又長長地吐了出來,她激動地臉蛋通紅:“這是好事呀!娘竟也不提前與我說一聲,幸好幸好,我錯過了大婚,卻是沒錯過你懷胎,我定要親眼看著你把孩子生下來,然後我……我要做他的乾娘!”
程慧蘭笑著應下。
她看著鬱桃激動過後,才問她:“為何表哥這回沒有與你一塊兒回來?你一個人回來,他竟然也放心?”這可不是程慧蘭熟悉的沈度。
鬱桃微怔,肉眼可見的,情緒一下子低落了下來。
程慧蘭有些不知所措:“你怎麼了?怎麼忽然……難道是表哥做了什麼對不起你的事情?!”
“沒有。”鬱桃悶悶不樂地道:“我要在家住段日子,等過些時候,他會親自來接我的。”
程慧蘭半信半疑地道:“你可彆為表哥說假話。”
“是真的。”鬱桃保證道:“難道我還騙過你不成?他要是敢對我不好,我一定會改嫁的!”
程慧蘭這才放下了心。
她看出鬱桃心情低落,便特地揀著有趣的事情和鬱桃說,哄了好半天,可總算是把鬱桃哄開心了,等再把鬱桃送出門時,還答應了她,過些日子再與她一塊兒出門玩。
鬱桃高高興興地過來,又高高興興地回了家中,心中已經盤算著下回該什麼時候去見程慧蘭。
見著了程慧蘭,她倒是想到了其他人,連忙又去和沈夫人打聽許明月的事情。
“你說許家的姑娘?”沈夫人說:“她接了生意,可忙的不得了,你們走了以後,她的生意也越做越好,今年還加入了商會,如今可是個大忙人。”
“那我去找許姑娘,她會不會見我?”
“會,當然會。”沈夫人笑道:“你爹上回出門去和許家談生意的時候,她還問起了你,問你什麼時候回來,就等著你過去找她呢。隻是時間不巧,我聽說她前些日子出門談生意去了,也不知道回來了沒有。”
鬱桃去許家一問,許明月果然還沒有回家,隻能按捺住,但卻總算是找到了事情做。
她問沈老爺要了一間鋪子,摩拳擦掌地準備自己經營鋪子。在京城時,她跟在沈度的後頭,學了不少東西,可一直沒用出來過,這會兒可算是找到機會實施了。
鬱桃一找到想做的事情,便立刻把京城的事情拋到了腦後,沈老爺樂得她能振作起來,大手一揮,便將一個首飾鋪交給了她。
鬱桃的注意力很快就被這個首飾鋪吸引走了。
首飾鋪本身就很賺錢,沈老爺也並非要考驗她,隻是要給她打發時間而已,因此連鋪子裡的管事與夥計都對她多有照顧。但鬱桃十分認真,翻了好幾天的賬本,又拉著管事與夥計問了許多關於鋪子的事情,準備了許多天之後,新上任的小東家總算是站到了櫃台後麵。
沈家的首飾鋪開了許多年,有不少熟客,生意也不差。
鬱桃在櫃台站了沒多久,便等到了一個客人上門。
她立刻迎了過去,笑眯眯地問:“您想要看看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