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世安穩(2 / 2)

街邊拐角處的三花貓,可以摸摸,卻並不接受投喂。

夏日祭上,太宰和中也小先生手拿的紙網,破掉後掀著水花掉下的金魚。

紅的秀美又絢然,吧嗒一甩的魚尾,和著煙花砰然的璀璨,夏夜綺麗。

福澤諭吉先生寬厚溫熱的手掌,不善言辭。

江戶川亂步bug到不科學的頭腦,和帶著孩子般稚氣的舉止。

切原赤也毛躁又可愛,有著這個時期的少年特有的純粹熱血。

老電車車身的鏽痕,一場盛夏中水藻的腥味。

初見時,太宰陰鬱的目光,講著夏季和花。

夏目貴誌細瘦蒼白的手腕,匆匆忙忙的離彆。

秋日踩過夏季的尾羽,他在橫濱離開。

一切都是,發生在盛夏的故事。

古老的神秘,揭開綺麗的半麵,於六千米之上的雪城,重啟輪回出新的旅途。

少年目光空落落的,他想了很多,末了回味,又好像不記得任何事。

“人生走一遭,我認識了很多的人。”立夏想了想,吐露道:“不過,太宰總歸是我最放心不下的存在。”

“立夏夏像是在操心鵝子的老母親。”立花困頓的閉著眼睛,含含混混的回應道。

“我也那麼覺得。”立夏歎了口氣,“我知道……太宰他很聰明,也很敏感。實際上,不論在哪裡他都能過的很好……當然,也可能會把自己弄得一團糟。”

少年始終記得那一年的夏天,渾身濕答答的太宰,目光空落落的,清明的渾沌裡,是摔死的鳥。

盛夏的陽光與他無關,他站在烈火烹油一般的光裡,周身人群聲音喧烈。

他目光陰戾沉肅,問立夏是否喜歡夏季的花。

“抱歉,我說的太多了……明明這個時候不太適合說這些。”少年歉意的笑笑,儘管他知道立花看不到。

“沒那回事吧?說到底,為什麼要道歉呢?”少女睜開眼睛,歪頭向他的方向,“我的意思是說……就是因為這樣,所以才是人類吧,立夏夏就是太克製自己啦。”

“這倒是個新奇的評價。”少年表現的不為所動。

“立夏夏,你這樣是不行的啦。”立花花誇張的歎了口氣,“緊張和擔心的話就念念叨叨,憤怒就宣泄大吼,開心就放聲大笑……這些都沒關係,立夏夏偶爾也可以不用那麼體諒彆人。”

立花一邊數落著少年內斂壓抑的情緒,嘴裡嘟嘟囔囔的。突然間,她像是想到了什麼,說話的聲音戛然而止。

少女的神色褪去浮躁,全然的安靜了下來。

立花想了想,第一次將內心深處埋藏的一件事吐露出來,與剛剛相比,她的聲音放的那麼輕,近乎微弱如蚊呐。

“……實際上我並沒有那麼迷糊和不靠譜。”

立夏見不得她這麼說自己。

他心裡,立花花就應該開開心心的,痛痛快快的,色調比任何人都張揚明麗。

“請稱之為元氣的jk美少女啦。”少年反駁道。

“不,我現在說的,是我唯一一次偽裝天然呆啦。”立花有些尷尬的繼續說道:“一無所知的接過獻血的表格,是為了讓更多生病的,需要血液的人,不至於缺少‘我’的這一份活下去的可能。”

活著是一件多麼美好的事。

花很美麗,天空也很美麗,夏日裡少女們飛揚的裙擺,少年乾淨帶笑的眉眼。

走在街上遇到一隻不那麼怕人的小鳥,回到家在床鋪上癱成一條鹹魚,wifi和遊戲,電影和漫畫書……有什麼理由不熱愛生命呢?

少女接下獻血的表格,鄭重的寫上自己的名字。

多一份的可能性,或許微弱,也總有彙聚成汪洋大海的一天。

而之後的――甘願渡過江洋,翻越大山,走向海拔六千米的雪域之上。

“我隻是……為了家人,還有朋友,和一切相遇過的人。”如陽熾烈的少女,第一次說話的聲音裡帶上了薄弱的哭腔,“我想要更多一份的可能性,不至於熄滅在我的手裡。”

為了,現世安穩。

“彆哭。”少年的聲音在淩厲的風聲裡,清晰傳來,“立花花呀,已經做的很好啦。”

就算不是稀裡糊塗的忽悠。

就算一開始就敞開天窗說亮話,他們也一定會在震驚過後,接受認可這樣的未來。

接下那份,獻血的表格。

微弱的光縮回腕部的聯絡終端裡,少年閉上眼睛。

說起來,迦勒底的聯絡終端,拋開初始的在靈子轉移後與迦勒底做聯絡使用,後續還被添加了不少新的功能。

譬如在海拔六千米之上的迦勒底,代替手機,可以和現世的人取得聯係。

又或者根據空氣濕度分析天氣狀況,還有限時時間。

立夏注意到,終端的時間變了。

不再顯示日期,時間也從剛到這個特異點的6時6分6秒進行倒流。

6秒,變為0。

直覺告訴他,不能等到這個數字重新歸為6,否則,將一切都無法挽回。

“……晚安,立花。”

回應他的,是少女陷入睡眠的呼吸。:,,,,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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