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承算了所有能算的事。()
包括有人來找他、包括妖王各種找茬,他甚至連妖王動手打人、想辦法逃跑,或者不惜自殘來試探的情況都考慮過,自以為除非演員掉鏈子,否則不會出問題。
結果智者千慮,必有一失。
他算來算去,就是沒算到已經形成規律的“互換”竟然還能變。
雖然他說過沒暗號不能停,但他也說過是演24個小時。
他記得有幾個人另有戲要拍,還找他確認過時間,所以哪怕他們能忍一晚,也不可能再堅持一個白天,早晚會忍不住問的。
這車絕對會翻。
鬱少爺折回去看一眼自己給妖王回的小條,沉默地拿起來撕了。
然後隨手一扔,轉身往外走,很快看見地麵又有一圈法陣,他輕鬆跨過去,聽見夜風拂過花草,流水淌過庭院,蟲鳴細語綿言……鮮活而熱鬨的空氣轟然湧了過來。
他暗道這裡果然有一層隔絕動靜的法陣,走出這間屋子,見外麵有一張軟塌,上麵放著衣服,一旁還立著麵鏡子。
他猜測這可能是妖王為了應付他撕爛衣服的小報複而做的準備,上前翻了翻,遺憾地沒有翻到書,便繼續往外走,邁出院門,發現是在宮殿裡。
這座院子他以前見過,當時上著鎖,如今被妖王重新委以重任,用來關他小黑屋了。
他朝著書房走去,打算翻幾本陣法的書來臨時抱一下佛腳,運氣好點,下次互換,他興許能自己解開法陣出來。
剛邁進書房的小院,他就見到了熟悉的護衛們。
眾人圍上前:“老大,你來得正好。”
鬱承道:“怎麼?”
護衛道:“林子那邊又摸進來人了,速度有點快,暫時還沒抓到。”
鬱承道:“那多派點人。”
幾人一怔:“老大你不去啊?”
鬱承沉默兩秒,解釋道:“我剛閉完關,身體暫時沒有恢複。”
護衛們恍然。
原來老大閉關還是因為身體的問題啊。
乾了什麼導致沒有恢複……噫,不能想,想就又是一千字的檢查。
幾人道:“那我們去了?”
鬱承道:“去吧。”
護衛們扭頭就走,沒等出門,隻聽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響起,一位同僚衝進來,見老大在場,單膝跪地:“屬下無能,讓一個人進了連環穀。”
眾人倒抽一口涼氣。
連環穀裡就是禁地,那個地方除非妖王帶隊,否則誰都不能進。
他們當機立斷,齊刷刷地看向東灰。
東灰默默反應一下,頓悟,於是變出原身,到了老大的麵前。
鬱承:“……”
得,不用問,他這是非去不可。
鬱少爺隻能無奈地又騎了一回狼。
他抓好東灰,看著這頭健壯的狼一路衝向宮殿的後門,迅速進了山。
這山層巒疊嶂,樹木繁盛。
即使東灰的速度已經快得不可思議,他們還是費了一些工夫才抵達目的地。
眼前是一處斷崖,周圍百米內寸草不生。
一塊石碑立在荒地之上,上麵寫著鋒利的血色大字:擅入者死。
東灰停在了樹林和荒地的分界線上。
鬱承見他沒有再往前走的意思,便翻身下來,站到了他身邊。
妖王這具身體的視力本就不錯,加之今晚的月光很足,鬱承抬眼一掃,便見對麵斷崖的分界線的樹上掛著東西,整整齊齊的,像是一排小鈴鐺,十分顯眼。
他快速意識到什麼,抬頭看了看他們這邊的樹,見上麵同樣如此,一個又一個,全是腦袋瓜。
哦。
鬱少爺麵無表情地想,原來他和妖王第一次互換見到的樹林,就是這裡。
護衛們見他站著不動,不知他是什麼意思,問道:“王,不進去啊?”
鬱承道:“進。”
他淡定地往前走。
護衛們知道他身體不適,還能讓他來,應該是這裡特殊的原因。他留意了一下,聽見身後的腳步聲,知道他們都跟著,便放心了。
一行人跨過唬人的石碑,到了斷崖邊上。
腳下是一條寬百米的裂穀,黑漆漆的,深不見底。鬱承能看清幾百米開外的東西,卻看不清這條山穀,也不知裡麵有什麼。
他又往前邁了半步,再次站著不動,想等等身後的提示。
這時卻覺心臟狂跳起來,他瞬間恍惚,等回神的時候,發現自己竟主動跳了下去。
鬱承:“……”
鬱少爺蹦過極、跳過傘,自認沒有不敢玩的,沒想到命運就是這麼驚喜,見他有護具不帶怕的,就讓他嘗試了一把沒護具的感覺,做一回“裸跳”的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