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娘,你這說的是什麼話?”祁夫人痛心地說:“娘若是沒將你放在心上,何苦要替你張羅你和賀大人的親事?”
溫宜青輕聲問:“您是為了我?還是看中了小賀大人的前途?”
“你……”
祁夫人還想再說,可一眼看入了她的眼睛裡。
她的眼睛與祁家人一模一樣,濕潤的眼眸映著燈燭的光,像星火一樣明亮。她已不是稚嫩孩童,也不是懵懂少女,已為人母,當家作主過,見識過人心險惡,
她這雙眼睛,好像將自己的心思看得清清楚楚。
祁夫人定了定神,才說:“青娘,娘難道還會害你?”
溫宜青失望地垂下眼。
她有諸多的話想說,想問,可滿腔的情緒都在開口前失去了辯駁的欲望。最後,她隻道:“您替我回了賀大人吧。”
“胡鬨!”
祁夫人也冷下了臉:“你當過一回寡婦,也知道一個人帶著孩子過得如何艱難,如今小賀大人看中了你,你為何不嫁?”
她想了想,又好言說:“你若是擔心身份,娘想過了,日後就說你是義女,還是我們伯府的女兒。你你放心,若小賀大人欺負你,還有爹和娘給你撐腰呢。”
溫宜青頭也不抬,“您若不說,那我自己去說。”
她說罷,也不等祁夫人如何回答,扭頭就走了出去。
“青娘?!”
祁夫人怒道:“溫宜青!”
她身形頓了頓,卻沒有回頭,提上自己來時帶著的燈籠,頭也不回地出了主院,毅然步入漆黑的夜幕裡。
祁夫人又喊了幾聲,隻看著人走遠了,她氣得直捂胸口:“這丫頭,怎麼這麼不知好歹!”
忠勇伯皺著眉頭:“此事也是你做得不對。青娘的婚事,你不先與她提?還怪她來生你的氣?”
“倒也不是我不想說,這幾日,善姐兒天天跟在她的後頭,我怎麼也沒找到機會。”
“好了。”忠勇伯擺了擺手:“明日你和她好好說說,等她明白我們是一片好心,自然會答應下來。”
祁夫人張了張口,自知理虧在先,也隻能應下。
……
娘親出門後,善善就坐在門口等著。
娘親答應她了,說是要給她講爹爹的事情,隻是有些事情要先去與外祖父母說。善善滿懷期待地等著,夜裡,奶娘給她洗了澡,換了衣裳,她就躺到了床上,抱著木頭小人等。
善善在心裡盤算好了。
她先從娘親這兒聽了,明天就能說給石頭哥哥聽。她最愛和人說自己娘親多好了,同一件事要說好幾回,石頭都能倒背如流。娘親的事情說了那麼多遍,善善總算可以說爹了。
深夜裡,小院裡靜悄悄的,伺候的下人也都歇下。善善等得眼皮子打架,快要睡著時,外麵總算傳來了動靜。
是奶娘的聲音:“小姐,您這是……”
善善一個激靈清醒了過來。
“娘!”
她喊了一聲,沒等到人進來,就自己爬下床鋪。床鋪有些高,平常都是奶娘或者丫鬟把她抱下來的。她先試探地放下一隻腳,腳丫子在半空中撲騰了兩下,又放下另一隻,半邊身體掛在床邊搖搖欲墜,半晌,才隨著全身的重量撲通落了地。
善善長長舒出了一口氣。
她低頭看看自己站得穩當當的雙腳,得意地晃了一下腦袋,然後在床邊找到鞋子,也不等穿好,便迫不及待地跑了出去。
“娘!”
溫宜青本正在和奶娘說話,聽到聲音,她倉皇背過身。
但這回讓善善看清了。
她娘親出門前還好好的,這會兒竟在掉眼淚呢!,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