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第 45 章(2 / 2)

據說我爹是皇帝 時三十 12018 字 10個月前

她越過麵前人,又聽邊諶道:“我想起來了。”

“……什麼?”

“沈雲歸。”

溫宜青心中一驚,回過頭詫異看他。

皇帝站在陰影處,屋簷投下來的陰翳模糊了他的麵容,他的聲音喜怒不定:“他就是你的青梅竹馬,你爹娘想要為你定親的那個沈家公子?”

邊諶仍記得。

他與溫宜青相識後,溫宜青向他吐露心事,便是不願意接受父母安排的婚事,才逃到彆莊散心。

一彆經年,他早已將那位不甚重要的沈家公子忘到腦後,直到如今見到此人,見他在溫宜青身邊熟稔殷勤,才總算是想起這樁舊事。

他還以為那位沈家公子也早已婚配,二人各不相乾,卻不想他還伴在溫宜青的身邊,過從甚密。

“我與他隻有生意往來,是朋友故交。”溫宜青謹慎地道:“從前那些舊事,早就不再提了。”

但那位沈家公子顯然不那麼想。

他堂而皇之坐在溫宜青的身邊,他怎會看不出,兩人是抱有同樣心思。

邊諶張了張口,借著屋簷下燈籠的光亮,看清楚她麵上的小心翼翼,頓感喉中艱澀,想說的也被堵在喉中。

阿青從未在他麵前如此戒備提防,怕他不懷好意。

他本沒有其他意思。

罷了。

一個沈家公子又如何,六年前青梅竹馬就沒有機會,再多出幾個六年亦是如此。犯不著因為這個讓阿青對他更加忌憚。

“善善在找你。”他說。

溫宜青遲疑地看著他,見他果真什麼也沒有再說,身後也的確傳來小女兒喊娘親的聲音,她往後退了幾步,才轉身離開。

夜已至深。

酒酣飯飽,杯盞狼藉,眼看時候不早,賓客們也陸續告辭離開。

文嘉和也坐著將軍府的馬車離開,臨走之前,她拉著善善的手說:“善善,你可彆忘了,後天我們要一起去玩的。”

“我都記著,沒忘的。”善善美滋滋地說:“我們還要一起去抓兔子,我早就讓奶娘把我的行李收拾好了,嘉和,你放心吧。”

文嘉和這才安心,轉身坐上馬車,還探出小窗與她揮手告彆。

連食味樓的人也告辭離開,善善再回去,下人也已經收拾好桌上狼藉,堂屋裡隻剩下邊諶與沈雲歸二人還坐著。

二人麵前放了一杯茶水,氣定神閒。

善善困惑:“沈叔叔,這麼晚了,你們還不走嗎?”

“慌什麼。”沈雲歸笑眯眯地道:“不是還要給你娘送禮物嗎?你娘還沒拆禮物,不拆開,怎麼知道誰的才是最好。”

邊諶微微頷首,算是附和。

溫宜青:“……”

不等她說什麼,家裡的小姑娘聽到這話,已經興衝衝地跑去禮物堆裡,將眾人送的賀禮都翻了出來。她一個一個看過去。

雖然賓客不多,但賀禮卻不少,那些來不了的人也全都讓下人送來賀禮,錦盒高高堆起。

“這是李夫人送的,這是劉家的……”善善驚喜地拿出一個,朝邊諶看去:“這是叔叔你的!”

邊諶點頭。

沈雲歸坐直了,探過身去看。得到溫宜青示意,善善才放心拆開,裡麵裝的不是什麼稀奇東西,隻是一個質地溫潤的罐子,打開便聞到一陣清新茶香。

“茶葉?”

沈雲歸聞出來:“雲城的茶葉?”

邊諶:“是。”

天下好茶千千萬,雲城不盛產茶葉,本地的品種也隻在本地售賣。隻是雲城天高地遠,一罐原本尋常的茶葉反而成了稀罕物事。

沈雲歸嘖了一聲:“雲城好東西不少,就是茶葉不太稀罕。這茶味道澀而發酸,隻有茶水攤子會賣,不值幾文銅錢,倒不如龍井毛尖回味甘醇。”

邊諶淡淡道:“會有人喜歡。”

溫宜青眸光微動,複又垂下眼,默不作聲。

善善不愛喝茶,很快放到一邊,又找出了沈雲歸的賀禮。

他的賀禮更加簡單,隻是薄薄一張紙。

溫宜青接過去,才看出那是一張商鋪的契書。位於她的脂粉鋪子隔壁,契書上還寫了她的名字。她略有些驚訝地朝沈雲歸看去。

沈雲歸翹起唇角,手中折扇搖晃,“你那間脂粉鋪子生意好,但地方太小,如今連隔壁商鋪也買下來,你將兩邊打通,日後做生意也寬敞。東市的鋪子搶手,更彆說還要挨著,你也知道拿到手有多不容易,至於其他……老規矩,你懂的。”

所謂的老規矩,就是他出力,溫宜青出錢,不白拿也不白給。兩人雖有從小到大的交情,但賬目也算的明明白白。

這份禮的確是送到了心坎裡,正正好好是她如今最想要的東西。

溫宜青感激道:“多謝。”

“咯嗒”一聲,杯底與桌麵輕磕,邊諶微微蹙眉看過來,視線不偏不倚,落在她的身上。

她撇過頭,狀似什麼也沒瞧見。

善善最後拿出了自己的禮物。

在她期待的目光之中,溫宜青打開錦盒,裡麵是一對泥人。

不像街邊攤販賣的活靈活現,隻能隱約看出一大一小兩個人形,甚至還有小姑娘的手印留下。善善還用心地給泥人上了色,隱約能窺出五官。

她看了一眼小女兒,所有想法幾乎都寫在小姑娘的臉上。溫宜青含著笑意點了點泥人的腦袋:“這是我,和善善,對不對?”

“對啦!這個大的是娘親,娘親懷裡的那個小人就是我。”善善喜滋滋地說:“這是我和石頭哥哥一起做的,娘,你看泥人上麵的臉,是石頭哥哥幫我畫的。”

石頭撓了撓頭,抿著唇,把頭低得更低一些。

要做這份賀禮可不容易,善善怕被娘親發現,連玩泥巴都要偷偷躲著娘親,還不能把衣裳弄臟,怕娘親看出端倪,一直小心再小心,才總算留到今天,給了娘親一個驚喜。

“我本來想要買煙花的,娘最喜歡看煙花,每次到過年的時候,都要和我看好久的。”善善說著,失望地歎了一口氣:“可是我找遍了整個京城,沒有人肯賣給我。”

“那是自然,宵禁管的嚴苛,嚴禁火燭,非年非節,怎麼會有煙花售賣。”沈雲歸搖頭,也是可惜道:“若是想看,也得等到年節時才行。”

可五月正在年中,往前往後都有半年時間,實在不巧。

邊諶端起茶盞,輕抿了一口。

拆完了禮物,眾人又說了幾句閒話,時候不早,就連善善也開始在娘親的懷裡打哈欠,那二人的茶水續到第三杯,也沒見誰先起身說告辭。

溫宜青眼皮直跳,就在她忍無可忍準備趕人時,忽然,外頭隱約傳來“砰”“砰”兩聲響。

緊接著,砰砰啪啪,聲音不絕於耳。

眾人一愣,善善被聲音吵醒,很快想到了什麼,從娘親懷裡鑽出來,飛快地跑了出去。

很快,她的聲音激動地傳了進來。

“娘!你快出來看!”善善興奮地喊:“京城放煙花啦!”

溫宜青愣了愣,慢半拍地站起身,隨眾人走出去。

屋外,漆黑的夜幕此刻被明媚的煙火籠罩,絢爛的花火在頭頂綻放,轉瞬即逝,卻又被層出不窮的煙花覆蓋遮掩,將宅邸照得亮如白晝。

善善拉著石頭跑到庭院之中,到空曠處,看到的越發明顯。花火燦爛的尾跡劃過夜空,在最頂端砰然綻放,如星子墜落,陸離斑駁,短暫而又絢麗。

宅中所有人都從屋中走了出來,看這幅稀奇畫麵。

沈雲歸還在驚奇:“是誰這麼大膽,敢在京城裡放煙花,就不怕被抓到大牢裡去?”

溫宜青怔怔地仰頭看著天幕,砰砰的聲音響在耳邊,幾乎與急促的心跳聲重合在一起。

邊諶落後一步,在她身邊停下。

他輕聲道:“阿青。”

在嘈雜的聲響裡,幾乎輕不可聞。

但溫宜青卻還是敏銳察覺到,霍然轉過頭,杏眸微睜,映著漫天煙火,直直望向他的眼中。

邊諶微微垂首,伸手將她鬢邊亂發彆到耳後,清遠威儀的淡淡沉香味道鋪天蓋地襲來。溫宜青下意識屏住呼吸,撇過頭想避開他的動作,眼角餘光瞥見他眉目柔和,忽又一滯。

“生辰快樂。”

回過神時,他已經收回手,淡淡的沉香味道縈繞鼻尖,而被指腹輕拂過的耳根處滾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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