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連最前方探路的喪屍,也比上一次的整個屍潮數量還多。
源源不斷湧出基地的士兵,在這樣的屍潮麵前如同螳臂當車。
哪怕他不懂戰爭,也知道這些士兵其實是在送死。
再荒謬的故事,也寫不出士兵們凱旋而歸的結局。
“為什麼不直接用光子炮?”葉舟問楊國勤,他難得這樣急切。
楊國勤不再像之前和葉舟打交道那樣神情輕鬆,他輕聲說:“現在用了光子炮,就算消滅了前麵的喪屍,後麵的屍潮呢?”
葉舟說不出話來,他知道楊國勤說的是對的,光子炮的蓄能時間太長,蓄能結束後也隻能用一次,可這樣眼睜睜看著無數士兵去送死,任何解釋都變得格外蒼白。
楊國勤指揮著後備士兵頂上去,前麵的士兵倒下一批,後麵的士兵就要迅速補上缺口。
“坦克呢?坦克不能用?”葉舟問楊國勤。
楊國勤搖頭:“射程有限,我們的染料動力不足,必須要等到屍潮到達射程。”
葉舟終於忍不住了,他衝站在身旁的鄒鳴說:“我的槍放在哪兒的?”
可鄒鳴這次卻沒有順從他,而是抓住了他的胳膊,在他耳邊小聲說:“你回超市去,情況不對就進行位麵跳躍。”
陳舒也沒有動,她並不想參與這次防禦戰。
“你記得你自己說過的話嗎?”由於葉舟一直沒有回應,鄒鳴才繼續在葉舟耳邊說,“這裡不是你的位麵,你不用為這裡的人賭上一條命,你還要回家。”
葉舟愣住了。
是啊,這是他之前勸鄒鳴的話。
可是此時他看著那麼多視死如歸的士兵,感受到了一種從未有過的悲憤。
葉舟抹了把臉。
他明白鄒鳴說的對,他確實沒準備在這兒付出自己的一條命。
這裡沒有他的親朋好友,也沒有他的同胞。
可他還是說:“如果,如果基地真的要淪陷,我們也能找到機會走。”
“可在那之前,我覺得我需要做點什麼。”
他不希望自己以後會後悔。
不希望未來有一天,他在回憶起今天的時候,感受到無地自容的羞愧。
“我的槍呢?”葉舟看向鄒鳴的雙眼。
他的眼睛明亮堅定,像有什麼東西被他摒棄了。
鄒鳴抿了抿唇:“我去給你拿。”
葉舟看向陳舒,他隻要求自己,不要求彆人,於是說:“你先回超市?”
陳舒衝葉舟笑了笑,顛了顛扛在肩膀的槍:“雖然老板你挺有天分,不過要追上我,還得再練一段時間,走吧,我帶你去掩護區,鄒鳴知道去哪兒找我們。”
葉舟和陳舒說話的空隙,楊國勤卻已經被士兵叫到了另一邊。
光子炮被抬上了城牆,十幾個士兵護衛著它。
作為“炮”,光子炮的大小實在有些不夠格,它看起來並不威風,也不像有什麼威力。
光子炮的外殼雖然不是塑料,但看起來和塑料實在區彆不大。
除了楊國勤和葉舟以外,幾乎沒有人相信這個小小的玩意可以拯救落陽基地。
葉舟相信光子炮的威力,是因為他知道係統售出的武器質量。
係統售出的手|槍就比楊國勤提供給他的好得多。
既然是炮,但威力再小,也不會比大炮小多少。
而楊國勤相信,僅僅因為這是他們最後的救命稻草。
“將軍,屍潮到達射程了。”士兵向楊國勤報告。
楊國勤點頭,吼道:“準備發射!”
·
張瑤已經快站不住了,她的臉上滿是血汙,偶爾她低頭的時候,能看到自己手臂上暴起的青筋,這是轉化成喪屍的預兆。
她的肩膀,胳膊,都被喪屍抓傷或咬傷過。
入伍多年的她清楚,留給她的時間隻剩下兩個小時。
兩個小時後她就會從守衛基地的士兵,變成攻打基地的喪屍。
或許她會死在戰友手裡,又或許,她會成為害死戰友的凶手。
被她掩護著的幾個士兵也和她一樣,他們扔光了僅剩的手|榴|彈,也打光了槍裡的子彈,並且還不能回到鐵絲網內補給,打光子彈之後,他們就隻能靠刺刀等冷兵器。
屍潮距離他們隻剩下不到兩百米。
張瑤依舊站立著,她的背脊挺得筆直,轉頭看向城牆。
她知道那裡有人正看著她,槍口也正對準著她。
張瑤的臉上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來,如果這是她最後一次在這個世界上給人留下自己的表情,那她希望至少在對方眼中,她的生命的最後一刻,還是笑著的。
“來了!”身旁的士兵大喊道,“彆走神!把槍端起來!”
他還在努力為戰友打氣:“守下這一波,我們就撤退了!”
可誰都清楚,他們沒有後路可以退。
張瑤端起槍,槍口的刺刀對準了前方浩蕩的屍潮。
慢慢的,他們能看清屍潮中喪屍的臉了。
它們不知道死了多久,不少喪屍的臉上爬滿了蛆蟲,怎麼也看不見一寸皮膚,它們就像散步的活人,速度不慢不快,如果此時轉身就跑,似乎還有一線生機。
可沒人跑。
先鋒營僅剩的數百精英像是汪洋大海中的孤島,麵對著波濤的衝擊。
張瑤的視線開始模糊,她有些看不清前方的喪屍了。
她莫名聽見了某個奇怪的聲音,像是有誰在呼喚她,那聲音讓她覺得很放鬆,很安靜。,
身體上的痛苦和疲憊隨著聲音的到達消失,她像是已經靈魂出竅,拋棄了肉|體,飄到了半空中。
就在她以為自己已經死了的時候,那道飄忽的聲音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某種怪異的電流聲,聲音忽高忽低,張瑤迷茫的抬頭看天。
“轟——”
白色亮光讓張瑤什麼也看不見了。
天地都被這道亮光籠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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