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外頭來了好多自稱是梅花書院的學子,將林府給團團包圍了,正嚷著讓您出去給他們一個交代呢!”
趙秋白第一句話就把林如海和賈瑜吃了一驚。
“怎麼回事?”
林如海掙紮著就要坐起來,卻被賈瑜給製止了。
賈瑜拿過一條毛毯蓋在了林如海的背上,對他道:“嶽父大人您不用擔心,這事讓小婿去處理即可。”
說罷,他出了屋子,隨後便看到梅姨和黛玉二女正站在門外有些擔心的看著他,很顯然兩人也知道了巡鹽禦史府被學子包圍的事情。
黛玉快步走到賈瑜跟前急道:“瑜大哥,那些士子可不同尋常百姓,你可千萬要小心。”
梅姨也擔心的說:“是啊瑜哥兒,玉兒說的沒錯,江南不同於神京。
這裡文風昌盛,無論是官府還是百姓對讀書人都格外優待,尤其是三大書院更是個中翹楚。
那些學子們向來談論朝政,痛斥各種利弊,而官府們對此也向來都是睜隻眼閉隻眼,他們肯定是聽說了你此行是為了鹽稅而來,這才來向你興師問罪的。”
“興師問罪……他們也配?”賈瑜輕蔑一笑。
隨後又轉過頭,在黛玉抓著自己胳膊的手背上輕輕拍了拍。
“玉兒你不用擔心,沒事的。”
“你真能應付?”黛玉有些疑惑的看著他,忍不住道:“要不我進屋求父親,讓他出麵安撫一下那些人。
好歹父親也是當年的探花,在士林裡也是有些聲望的。”
賈瑜還沒說話呢,門口便傳來一個不滿的聲音。
“好你個玉兒,都說女生向外。你這還沒過門呢,這胳膊肘就拐得沒邊了。
你這是為了你的情郎,連自家老子也顧不上了嗎?”
原來是林如海匆匆披上衣衫出現在了門口。
看到林如海出了屋,梅姨趕緊快步上前扶住了他。
賈瑜頗為無奈道:“嶽父大人,您怎麼出來了,不是告訴您在裡頭好好休息了嗎?”
林如海微微一歎:“不出來不行啊,老頭子再不出來的話,怕是要被自家女兒進去揪出來了。”
“父親!”
黛玉大羞,忍不住嬌嗔道:“女兒哪有這麼做,您可彆誣賴女兒。”
“我誣陷?”林如海啞然失笑,“適才是誰說要進去求我,讓我這老頭子出去安撫外頭那些學子的?”
黛玉一張粉臉紅得跟大紅布似地,最後一跺腳:“人家……人家再也不理你了。”
“嗬嗬……”
林如海笑了起來,隨後才正色看向了賈瑜:“三思,你想好如何應付外頭那些學子了嗎?”
賈瑜淡淡一笑,“嶽父大人放心,倘若連幾名學子都應付不了,小婿還有什麼顏麵來揚州協助您。”
“報!”
這時,又有一名親兵匆匆跑來:“啟稟大人,外頭有幾名鹽運衙門的人要求見大人。”
“鹽丁?”林如海麵色微微一變,“莫非又出了什麼事情?快……讓他們過來。”
很快,兩名身穿穿綠袍的官員被帶了進來。
他們一進來便噗通一聲跪了下來焦聲道:“啟稟大人,大事不好了。
從今天早上開始,揚州城裡到處流傳著朝廷派了欽差來揚州,要對鹽商下手的傳聞。
隨後城內的各大鹽商以及所有店鋪都開始關門歇業,聲稱要給朝廷上書,請求朝廷撤銷苛政,給各家鹽商以及商賈一條活路。
朝廷一日不廢黜苛政,他們一日不複市!”
如果說,學子們堵門隻是給人添堵的話,那麼揚州商人們罷市可就是赤裸裸的威脅朝廷,威脅官府了。
林如海勃然色變道:“荒唐……商賈們對朝廷政令有意見,可以上書當地官府,由當地官府向朝廷專達,豈有用罷市來要挾朝廷之理?
還有,這件事你們派人向知府衙門稟報了沒有?”
“說了。”
一名官員苦澀的說:“早在今日早晨,卑職便親自去了知府衙門求見知府大人。
可知府大人不但不見卑職,還讓人傳話,說解鈴還須係鈴人,誰惹出來的禍讓誰自己解決。”
“他們真是這麼說的?”林如海怒擊而笑,隻是隨後便開始劇烈咳嗽起來。
一旁的王太醫見狀趕緊道:“快……林大人此時還不能見風,趕緊將他扶回屋內。”
賈瑜眉頭一皺,走過去扶住了林如海,強行將他攙扶回了屋裡,並讓他躺回床上。
“嶽父大人勿憂,區區一群商賈而已,居然想用罷市這種孩童般的手段對抗朝廷政令。
小婿會讓他們知道什麼是煌煌大勢,順之者昌逆之者亡。”
“你……”
林如海深深望了賈瑜好一會,似乎明白了什麼,最後隻化為了一聲長長的歎息。
賈瑜吩咐黛玉好好照顧好父親後,便帶著趙秋白等一眾親兵大步朝著外麵走去。
黛玉看著賈瑜離去的背影,什麼也沒說,隻是握著林如海的手力道增加了幾分……
巡鹽禦史府門外,一股緊張的氣息彌漫在空氣中。
幾百名梅花書院的學子緊緊圍攏在巡鹽禦史府的大門前,他們神色激憤,口中高喊著讓賈瑜滾出來或是朝廷苛政猛於虎的口號。
而在府門口,兩百名手持火槍的火槍手列隊而立,他們身穿紅白相間的軍服,手持上刺刀的火槍,寒光閃爍的刺刀在陽光下閃耀著刺目光芒。
在這些學子中,好幾名學子正圍在那名為首的年輕人周圍。
一名學子看著麵前正用冷漠的目光盯著自己一行人的火槍手,有些緊張的問:“子玉兄,咱們這麼做真的沒問題嗎?”
有人附和道:“是啊子玉兄,這些丘八看起來跟咱們揚州的士卒大不一樣,好像挺不好惹的樣子。”
這位被稱為子玉的年輕人雖然心裡也在打顫,但依舊咬著牙給眾人打氣道:“怕什麼……咱們梅花書院的學子全都是有功名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