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現在是怎麼回事,汪知節他們怎會瘋狂到連賈瑜也彈劾的?
“速速去派人過來看看,究竟怎麼回事兒,這闔家團圓的日子,怎麼就爭了起來。”白皇後玉容幽幽,鳳眸微惱,輕聲說道。
“喏!”周太監趕緊派人去了。
白皇後和周太監的聲音雖低,但一些坐在旁邊的命婦還是聽到了,她們雖然依舊含笑和周圍的人寒暄著,但卻已經注意到皇極殿發生的事情。
和鳳藻宮裡一片祥和的氣氛不同,此時的皇極殿上則是一片劍拔弩張。
昌平帝坐在龍椅上,麵色陰沉的望著下麵的汪知節、葉詐、簡德三、楊繼林等四名閣老以及一眾清流,眼中仿佛蘊含著一團怒火。
就在剛才,葉詐等人居然不約而同的對林如海、袁英德、景三和三人同時發起了彈劾,汪知節和龐文傑甚至連賈瑜也沒有放過,一時間皇極殿內群情激奮,林如海、賈瑜、袁英德和景三和四人仿佛成了風暴中心。
隻聽見汪知節朗聲道:“定遠侯賈瑜深受皇恩,然其奉旨處理揚州鹽商時,卻在揚州大開殺戮,將揚州八大鹽商全部抓起來不說,還屠戮了揚州數百名士子百姓。
揚州百姓深受其害,至今仍有揚州官員上書彈劾,請求朝廷將其捉拿下獄,以正國法。
當然,定遠侯這些年來確實有大功於國,但功是功過是過,功過並不能相抵,是以老臣懇請陛下重新命三有司對其進行徹查,還揚州百姓一個公道。”
龐文傑也道:“臣以為,揚州鹽商固然可恨,但定遠侯卻不分青紅皂白大肆屠戮揚州子民,實在是太過血腥殘暴,此舉若是不追究,恐會寒了江南士子和百姓士紳之心。”
葉詐也上前道:“今日乃是朝廷庭推的日子,陛下曾經下旨令臣等舉薦三位官員入閣,臣等已然擬好了名單,還請陛下過目。”
說罷,葉詐躬身彎腰,雙手將一封奏折高高舉過頭頂。
大殿內的空氣幾乎都要凝固了,所有人的目光都在看著昌平帝。
所有人都知道,昌平帝早已屬意林如海等三名新黨入閣,汪知節這些人此舉無疑是在跟他作對啊,他就不怕昌平帝盛怒之下把他們全都換了嗎?
但不少人腦子一轉,很快就想明白了。
汪知節他們還真不怕因為昌平帝發怒,因為昌平帝就算再生氣也不可能將汪知節這四名閣老全部換了,因為他們四個人代表著舊黨的勢力。
一旦將舊黨都撤換了,全部換上新黨的人,這恐怕也不是昌平帝想看到的。
而且今天還是庭推的日子,這樣的日子本就是讓官員們暢所欲言的,如果連話都不讓人說,那也就失去了庭推的意義。
昌平帝卻是沒有發怒,而是將目光投向了賈瑜,“賈瑜……你對於汪首輔他們的彈劾有何話說?”
賈瑜站了出來,朝昌平帝施了一禮:“陛下,臣有話說?”
“講!”
賈瑜站到了汪知節的麵前看著汪知節道:“汪大人,本侯有件事想請教您,還望您解惑。”
汪知節淡淡道:“賈侯爺請講。”
“汪大人,你說本侯在揚州屠戮過甚,引得揚州士子百姓群情激奮,至今仍有揚州官員彈劾本侯。
這些本侯都不關心,本侯就想問您和龐侍郎醫生,本侯在揚州的所作所為是對還是錯?”
汪知節眉頭微微一皺,“賈侯爺,這件事跟老夫彈劾你似乎沒有太大關係吧?”
“當然有!”賈瑜斬釘絕鐵的說。
汪知節故作長歎了道:“賈侯爺你雖是奉旨前往揚州協助林如海整頓鹽務,但畢竟殺戮過甚,此舉有傷天和,老夫自然是不讚同的。”
“也就是說,您認為本侯在揚州的所作所為是錯的囉?”
汪知節猶豫了一下後道:“可以這麼說?”
“那好!”
賈瑜突然道:“既然您認為本侯的所作所為是錯的,那本侯從鹽商那裡繳獲的五千六百萬兩銀子自然也是依靠屠戮而來,按照您的說法,這些銀子便應當還給揚州的鹽商和士紳,是也不是?”
“壞了。”
汪知節一聽,心中便打了個激靈。
彆的他們都可以胡攪蠻纏混過去,但唯獨這銀子卻是怎麼也沒辦法躲開,那可是白花花的五千六百萬兩銀子啊,賈瑜一招便點在了他們要害上。
隻見賈瑜朝著昌平帝拜了下去,大聲道:“陛下……既然汪閣老認為微臣在揚州所作所為是錯的。
如此,臣懇請汪閣老、龐大人等人籌措出五千六百萬兩銀子銀子,重新歸還給揚州和江南的百姓士紳,以示朝廷對百姓士紳的體恤之情。
隻要汪閣老能做到這點,臣甘願領罪。”
“臥槽……”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的看著賈瑜,這家夥不講武德,一開口就直奔銀子而去。
要說這些當官,他們這些人確實不怎麼會為朝廷弄銀子,可要論起如何花銀子,他們一個個全都是行家。
賈瑜弄來的這些銀子還不到半年,就已經被他們花去了近千萬兩,即便是剩下的那幾千萬兩也有了各自的去處。
現在讓他們將這些銀子全部還給人家,這不是要了他們的老命嗎?
不……甚至比要了他們老命還嚴重。
賈瑜的反擊非常直接。
你們不是拿我在揚州的所作所為來說事嗎,那好……既然這樣,那幾千萬兩銀子也是我搶來的,你們也都彆用了,全都還回去吧?,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