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珩年少掌權,掌權前兩年,集團裡的元老總想著趁秦珩還有一段磨合期,在這時期內多摟點好處。
秦氏顯赫幾百年,在北城是不可撼動的望門大族,和現在北城有名有份的世家都沾著點姻親。
集團裡的元老們皆是背後牽連盛廣,剛上位的秦珩,年少大權在握,肆意張狂,說話做事從不留情麵。
家裡的長輩委婉提了幾次,秦珩壓根沒進耳。
沒辦法,也想著在他掌權前兩年以這些事務給他磨磨性子,仍由著集團裡的元老們給他不輕不重使絆子。
能進入秦氏決策層的,每一支後麵都牽連盛廣,牽一發動全身,不好應付。
所以大家心裡有默契,趁著‘少年天子’上位,磨點好處可以,隻要不過火,都在允許範圍內。
秦珩不是能居於人下的性格,他是上兩代掌權者都私下感慨過的,天生做領航者的心性手段。
也正是如此,才會那麼年輕秦珩父親就把執政權讓給他。親父子,他有能力,也有野望,沒必要為了個最高執政權最後父子相向。
元老們想挺好,家裡長輩也想挺好,大家磨點好處,秦珩磨磨性子,以後說話做事手段緩和點。
但秦珩顯然不是能磨平棱角的性子,遇到這種常人一聽就要皺眉頭疼的事,秦珩隻覺‘來精神了’。
那段時間的秦氏生動上演了什麼叫來一個嘎一個,來兩個嘎一雙。
背後挑撥跳得最凶的,直接被秦珩抹了個‘淨身出戶’,全家老小徹底踢出去,尋了個莫名其妙的職位一並打包扔去非洲。
都是北城幾代有頭有臉、養尊處優的,非洲那是人呆的地方。
這才知道後悔,哭爹喊娘四處找關係給秦珩道歉認錯表忠心,仗著姻親,求到老太太麵前。
秦珩奶奶表示:幫忙問問。
而後秦珩麵都沒見,直接回了一句,‘對非洲有意見?’
得,這下老太太都不敢再勸了,生怕最後非洲都沒得去。
在秦珩這可沒有什麼大家各退一步日後好相見,你不聽話試試,他有的是辦法讓你真切感受一下什麼叫‘天子一怒,伏屍百萬。’
那次之後,集團裡的都老實了,這幾年更是鮮少有人敢在秦珩眼皮子底下作妖耍小心思。
秦珩這幾年少有動怒,也就是陸杏禾來了身邊,那種被惹出來的怒也不是真要殺伐橫拓的怒,更像是一種奇怪的情趣。
所以這次看出來秦珩是真發火了,李亞澤都沒顧得上秦珩對陸杏禾那完全排他的占有欲,立馬一把抓著陸杏禾袖子把人拉到秦珩身邊推了她一把。
秦珩剛出辦公室,看見陸杏禾那樣子一腳踢翻了門口的迎客鬆,巨大的花盆撞碎,裡麵的土和樹枝四處飛濺,眾人都嚇了一跳,不敢動。
陸杏禾也在呆愣,被李亞澤一推,撞在秦珩懷裡,被他抬手摟住,下意識伸手揪住他衣服。
看秦珩森冷沉重的眸,小心翼翼的問,“怎麼啦?”
秦珩視線落在她臉上,受涼之後又突然進到溫暖的室內,雙頰上都是紅暈。
舌尖頂了頂上顎,暴躁的重怒感。
李亞澤看秦珩第一反應是摟住她,沒等他說話,直接開口,“秦總,午餐準備好了,陸小姐早上說想吃火瓢牛肉,準備的火瓢牛肉。”
陸杏禾受過李亞澤不少照顧,這會明確感知到李亞澤是想讓她轉移下秦珩的怒火。
拉著秦珩的衣服,輕而緩的眨了下眼睛,“我餓了,吃飯吧?”
她不習慣做這樣的事,有點呆的不流暢感,話也說得不夠婉轉溫柔。
但直白而真實,秦珩吃她這套。
或者說隻要是她,不管怎麼表現,隻要是有意想哄他,秦珩都吃。
怒火下壓,秦珩沉了口氣,摟著她的腰讓她站穩往外走,喉間淡淡應,“嗯。”
路過的時候掃了眼李亞澤,李亞澤避開了眼。
秦珩自然知道他什麼心思,不過陸杏禾在這,秦珩懶得計較。
李亞澤和劉萍是不和他們兩一起吃飯的,吃飯時候隻有陸杏禾和秦珩。
他眼眸沉沉,臉色黑得不行,就這麼盯著她。
陸杏禾也搞不懂自己是哪裡惹到他了,給他舀了牛肉,“菜不合口味嗎?”
秦珩點了支煙,煙霧暗朦,“要麼過來我這,要麼在家待著。”
如果可以,陸杏禾其實更想去醫院陪姚女士,反正她這實習,更像是自己給自己畫個圈圈。
秦珩這口吻,顯然不是商量。
陸杏禾在想著事,也沒應聲,低頭夾菜,輕聲開始吃。
然後用公筷給他夾了一點放他碗裡,“這個好吃,你嘗嘗看。”
秦珩不動不語,冷眸深重,印著她的輪廓,幽黑不見底的危險海域。
陸杏禾沒辦法,偷偷瞄周圍一眼,沒其他人,壓著自己的羞恥心,聲細如蚊,“哥哥……”
秦珩原本的冷哼壓在喉嚨間,夾著煙的手頓住,“叫什麼?”
陸杏禾裝傻,臉還有點熱,眉眼韻春,“好餓,吃飯。”
秦珩按熄了煙,一邊拿筷子一邊慢條斯理的道,“第一次不是在床上叫哥哥。和床上叫的一樣好聽。”
陸杏禾驚得懷疑是不是自己耳朵出問題了,這人有沒有人羞恥心,這是公司餐廳,公眾場合!
“秦珩!”
兔子急了。秦珩心情好了點,“吃飯。”
陸杏禾心裡有點小九九,這會也不敢和他爭辯,怕他再語出驚人,安靜吃飯,還挺殷勤的給他夾菜。
秦珩看她的眸色越來越沉,暗欲上湧。
他吃得快,吃完重新點了煙,就坐著對麵看著她吃。
陸杏禾被他這定定的目光搞得有點彆扭,和他又講不了道理,動作輕輕加快進食速度。
陸杏禾擱下筷子,秦珩遞了紙巾給她,“吃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