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莊明月不相信彼岸花的高層會缺錢,尤其是一個實力深不可測的人。
如此一想,她的目的就相當耐人尋味了。
是排除異己,還是想弄死彼岸花?
若是後者,莊明月不想錯過擁有一個高級臥底的機會。
時見夏不在乎她的圖謀,現在的蟲族調查處是她手中的一把刀,一把淩遲五號的刀。
常羲轉述道:“她是翡玉牌持有者。”
莊明月心道一聲果然如此。
常羲繼續說道:“位置我已經給你了,作為交換,我還要十億星幣,你馬上準備,我今晚就要帶走。”
“人抓到了自然給你。”莊明月笑容滿麵。
她可不是冤大頭,用一億星幣投石問路不心疼,但十億星幣就得掂量掂量了。
她也不想把人惹惱了,於是說道:“如果今天的事情是你與她聯合起來耍我,等你走了,人我還沒抓到,我豈不是人財兩空?”
常羲微抬起頭,依舊是平波無瀾的語氣,“你不會以為一個翡玉牌持有者隻值十億星幣吧?”
莊明月麵色微變,“你什麼意思?”
“我隻負責給你提供她的位置信息,這是我們之間的交易,至於能不能抓到人,得看你們的本事。”
“抓到了,人白送給你,多餘的報酬我不要,沒抓到,是你們無能。”
“你不相信我的話,隨時可以轉身離開,我們的交易就此終止。”
莊明月當然不可能在這時候和她翻臉,她眯眼注視著黑色兜帽下的陰影,忽然笑起來道:“我自然不可能不信你。”
她展開智腦,聯係助理,利用自己的權限,讓她馬上準備十億星幣送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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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時見夏從下水道中爬出來,狸力挖掘的洞穴出口與下水道聯通。
南藤市的下水道修建的非常寬闊,且為了避
免蟲族從河道裡混進來,每天都會安排機器人清理,再由城市管理部門安排人巡邏,不臟不臭還很乾淨。
時見夏回望數百米之外的南藤軍校,伴隨著最後一聲爆炸響起,狸力挖掘出來的地下通道全部坍塌。
天空中,烏雲壓得更深了些,星辰越發遙遠,月亮躲進了雲層裡。
伴隨著道路上城市管理部門懸浮車上的警笛聲飛馳向南藤軍校,天邊驚雷乍響,雲層越堆越厚。
不過是幾個呼吸間,細雨飄飄搖搖而下,夜風吹來一陣透骨的寒。
時見夏披著隱身鬥篷,雙手抱胸站在星軌站台。
天邊的閃電扭曲搖擺著,像一條燦金色的遊蛇,預示著今晚將是個不眠夜。
時見夏將五指往臂彎裡壓了壓,捏住掌心裡指頭大小的橙色菱形晶體。
她的確想置五號於死地,卻沒想這麼快解決掉她,畢竟找不到機會,貿然行動很有可能引火燒身,被她反殺。
未料,五號這麼能作死,自己主動送上門來。
既然如此,她也不必與她客氣,不吝於為她的‘一舉兩得’添磚加瓦。
星核碎片能夠感應星核的具體位置,隻要星核一直在五號手裡,她就像對她開放了實時定位,躲到哪裡都沒用。
她弄不死五號,可以借力打力,讓蟲族調查處來,莊明月即便知道這裡麵有坑,也會硬著頭皮往下跳,而她隻需要在關鍵的時刻,悄悄做點小動作就行。
時見夏微揚起唇,拉了拉頭上的兜帽,沒入街巷的陰影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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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對勁。
五號停下步伐,蹲在她肩上的黑貓發出喵嗚一聲,黃澄澄的豎瞳掃視四周,身體弓起,做出隨時可以發動進攻的姿勢。
天邊一聲驚雷乍響,月亮躲進了雲層裡,昏黃的路燈發出滋啦滋啦的電流聲,在瓢潑大雨之中艱難的照亮空無一人的街道。
雨在下,五號的周圍卻形成了一片奇異的真空地帶。
她放緩呼吸,整個人幾乎與黑暗融為一體,可無孔不入的危機感令她倍感壓力。
太.安靜了,不該這麼安靜。
五號向後退了一步,彙聚在地上的雨水陡然變成一隻手掌拽住她的腳踝,冰冷的氣息爬上她的小腿,要鑽進她的骨縫裡。
向來從容的五號打了個哆嗦。
意識到自己作了什麼反應,五號惱羞成怒,五指成爪,黑暗扭曲盤旋而起,在她掌心裡化為一柄兩米多高的死神鐮刀!
她揮舞巨鐮,雨水手掌在頃刻間被切得七零八落。
五號冷哼一聲,纖細的高跟鞋踩在路麵的水窪上,泛起層層漣漪。
死神鐮刀揮下,停車位上的懸浮車被一分為二,火焰騰燒而起,兩道身影滾出懸浮車,堪堪停在道路兩側。
“兩隻臭蟲,也敢埋伏我?”五號靡麗的紅唇揚起嗜血的弧度,纖長的鳳眼微微挑起。
眨眼間,她消失在原地,又出現在其中一人身後,高高舉起手中的死神鐮刀。
鏗鏘!
武器碰撞發出尖銳的嗡鳴聲,一柄火焰長矛陡然出現,牢牢擋住死神鐮刀的攻勢,又在下一刻轉守為攻,狠狠刺向囂張跋扈的五號。
數道氣息悄然浮現,將五號圍在正中央,不給她任何逃走的空隙。
五號張揚的神情出現了片刻停滯,卻也來不及多想,揮舞死神鐮刀砍向其中一人。
南藤市最高的鐘塔上,時見夏抱著雷神,任由雨水和夜風把身上的鬥篷吹得獵獵作響。
她俯視著燈火通明的市區,接過一滴落雨,又將它對著前方吹開。
雨水被吹成了小水滴,又被天空落下的大雨滴淹沒,最終砸向地麵,彙入溝渠。
獵殺。
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