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的軍官從容而冷靜,他站在那兒,猶如一根定海神針,時汀下意識搖了搖頭,“我沒事。”
不待兩人多言,實驗室外又傳來一陣劇烈的晃動,時汀連忙看向小蜜蜂,欲言又止。
夏元霽是聯邦軍官,小蜜蜂則是實驗室的重要研究樣本,她不可能當著夏元霽的麵讓小蜜蜂離開。
時見夏察覺了她的想法,沒有按照她之前的意思離開,而是震動著翅膀飛到她麵前,脫力般搖搖晃晃往下掉,驚得時汀連忙抬起手把她捧住。
如願落到時汀掌心裡,她輕輕歪過腦袋蹭了蹭她的指腹,頗有討巧賣乖之意。
夏元霽看著眼前的場景,眸光微動,但他沒有多問,而是說道:“這裡快要被攻破了,我們得快點離開。”
時汀略帶猶豫地看了眼乖乖躺在她掌心裡的小蜜蜂,它完全沒有要離開的意思,接收到她的視線之後,還在她手裡打了個滾,與之前總是用屁股對著她的高冷模樣大相徑庭。
她忽然意識到。
小蜜蜂不想走。
又是一陣劇烈的晃動,幾乎能刺破耳膜的尖嘯聲透過層層牆壁傳過來,通道深處發出哐哐哐的悶響,似乎有什麼東西正在靠近。
冷藍色的水息從通道深處收攏,夏元霽麵色稍變,果斷伸手扣住時汀的腰肢,腳尖點在地上,踩著層層漣漪朝通道的另一個方向快速離開。
時汀的身體突然失重,下意識抬手扶住他的肩膀,微涼的氣息撲麵而來,堅實有力的胸膛內心臟穩健跳動的聲音傳入她的耳中,帶來極強的安全感。
她抬起頭,恰好看見夏元霽線條完美的下頜。
時見夏從她的手心裡冒頭,正好看到她注視著夏元霽,心頭升起一股微妙的憋悶感,仿佛自己喜歡的東西被人搶走了。
她蔫巴巴垂下腦袋,連翅膀也耷拉下來。
離開實驗室的過程並不順利,前方出現了大量蟲族對他們圍追堵截。
幸而夏元霽實力強勁,一路上神擋殺神佛擋殺佛,在實驗室被徹底攻陷之前及時把時汀帶了出來,但他們也在蟲族的追殺之下脫離了隊伍,流落到一座海島之上。
時見夏還沒從憋悶的情緒中脫離出來,耷拉著觸角,趴在時汀肩膀上。
發覺有道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她有氣無力地抬起腦袋,正好對上夏元霽略帶打量的視線。
她立刻支楞起來,額前的觸角輕輕顫動著露出不善的情緒,可夏元霽根本接收不到她想要傳遞的信息,還支著一條腿單手托腮道:“這隻小蜜蜂怪可愛的。”
腦門上被貼上‘可愛’標簽的小蜜蜂顫動的觸角有一瞬間停頓,轉而動得更厲害了,似乎想要反駁什麼。
時汀笑道:“那當然,它不僅可愛,還很乖。是不是呀?小蜜蜂?”
她屈起手指放到小蜜蜂麵前,它的觸角徹底停止了顫動,抬頭看著她,然後乖乖湊過來蹭了一下她的指腹。
時見夏試圖看
一看旁邊的夏元霽,可視野範圍內隻有時汀,她的心頭升起一股微妙感,隱約覺得自己好像忘記了什麼。
智腦信號丟失,夏元霽的飛行器也在作戰中被蟲族損壞,兩人隻能滯留在海島上,等待雲上軍團的救援。
整整三天,時見夏發現自己不是在對夏元霽怒目而視,就是想要對他怒目而視,他總說一些她聽不懂的話,但那些話通常能逗得時汀開懷大笑,一改在研究所裡仿佛壓抑著什麼的精神狀態。
她無力的意識到,時汀很開心,很放鬆,像出籠的鳥兒忽然見到了世界的廣闊,還認識了其他漂亮的鳥兒。
她為時汀感到開心,又失落於這種變化不是自己帶來的,便很是嫉妒侃侃而談的年輕軍官。
第四天清晨,恒星的光輝灑落海麵,泛起粼粼的波光,夏元霽的智腦通信恢複,已經聯係了雲上軍團的搜救隊,不久後他們就會趕來。
時汀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愣怔了幾秒鐘,連看到初陽的喜悅都少去了一半。
夏元霽敏銳地察覺到了她的情緒變化,不由詢問:“怎麼了?”
短短三天時間裡,夏元霽帶著她在海島上狩獵,教她怎麼開槍,怎麼等待獵物落網,最後一擊斃命,還帶著她處理獵物,體驗時汀此前隻在書本上看過的野餐。
時汀搖了搖頭,“我常年待在研究所,從來沒有這麼放肆的玩過,有些舍不得這裡。”
說到最後,她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