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韶也跟著見了不少段溫的親信,包括但不限於結拜兄長、義弟、甚至還有養子——還不止一個。
謝韶雖然早有有一天會被叫“媽”的準備,也被提前告知了有這麼幾個好大兒,但是被怎麼看都是同齡人、甚至其中個彆長得還有點著急的青年稱呼作“母親”,她還是差點繃不住。
段溫這養子和中原傳統中過繼來繼承家業的兒子不一樣,上下級關係異常森嚴,段溫待他們甚至還沒有那位異姓兄長來的親近。
雖說“兒子”存疑,但“親信”卻是一定的,謝韶很少見段溫有這麼江湖氣兒的一麵。
要知段溫雖然有些時候沒個正形,但是總還是帶著主公威嚴在身上的,不像是這會兒了,都被從酒桌上拉走了,口中還口齒不清地大聲,“兄長……咱們、今晚不醉不歸……慶之、嗝……喝……”
好在被帶回房之後,他終於安靜下來了,人也沒有鬨騰。被扶到了床邊,就靠著旁邊的立柱歪倒了過去,看樣子像是睡著了。
喝醉了就睡,這酒品居然還不錯。
謝韶給人調整了一下子姿勢免得摔下去,又打濕了帕子給人擦了臉。
忙活了一通之後,先前吩咐的醒酒湯也做好了。
段溫不喜歡被人近身,醉了後更是,最後隻能謝韶端著湯一口一口地喂。
謝韶喂了一會兒突然覺得不對,抬頭一看,正和段溫的目光對了個正著,對方眼神一片清明,哪有半點醉意。
謝韶遞過去的勺子停滯在了半空,她詫異:“你沒醉?”
段溫悶笑了聲,主動往前傾身把那勺湯喝了,又把人拉到懷裡,窩在頸側嗅。他像是特彆愛乾這種事,嗅完了又要不輕不重地咬上一口,像狗標記地盤似的。
段溫:“那點酒還醉不倒我,要醉人還要得韶娘身上的脂粉香。”
他沒醉,剛才那一桌子上也沒幾個醉的。
畢竟都是帶著刀的武將,誰知道真醉了以後是什麼個酒品,哪個敢放著自己胡來。
但等到被一路攙扶著回到房裡,被溫熱的帕子擦了臉、又一口一口喂湯的時候,段溫真覺得自己醉了:身上發熱,腦子暈暈乎乎的不清醒,他琢磨著就算這是一碗穿腸爛肚的毒.藥,他也得一口一口的喝了。
段溫一手環著腰把人往自己懷裡帶,另一隻手順著脖頸往上就捧住了臉,指腹磨了兩下朱唇就忍不住了,“好韶娘,快給我親親。”
懷裡的人推,“都是酒氣!臭死了!”
真嬌氣。
段溫這麼想,嘴裡卻是哄,“洗洗、洗洗就不臭了。”
嬌氣也是他慣的。
……
鬨了一通,弄了半個屋子都是水。
不過這時節,段溫也不敢鬨得太過,怕人受了寒。
琢磨著下次把人帶到溫泉莊子上,但手上到底把人老老實實擦乾,又嚴實地裹到了被子裡去,等終於從背後抱住了將整個人都圈在懷裡,這才滿足地喟歎了口氣。
謝韶真的被折騰得夠嗆,沒多一會兒就睡過去了,段溫卻想著方才酒桌上的事,露出些思索的樣子。
少頃,他冷不丁地開口,“咱們得要有個孩子。”
正臣幾人的那句“母親”倒是提醒了他,最好的把人綁在段氏的方法果然還是要有個繼承人。
不一定要生,但是必須要有這麼個孩子。
名義上屬於他們的兒子。
這麼一來,就算他有什麼萬一,韶娘也沒法走。繼承人年紀小點也沒關係,自古幼主臨朝,都是太後稱製,她的性子絕對不可能甩手這麼大一個爛攤子不管。
就是韶娘人太心軟,恐怕不適合那個位置。
不過也無妨,找幾把利一點的刀子,總不能叫她被彆人欺負了去。
已經睡著的人當然沒辦法給他回應。
段溫也不在意,撥開了頭發,輕輕親了親耳後,動作溫柔,但是眼神卻半點也不是。
他這可是為了韶娘好。
若是沒法確定對方生前死後都一定是他的人,段溫怕到時自己有什麼萬一,他得拚著最後一口氣也要帶著人同他一塊下地獄。
就連這會兒,段溫其實也不那麼確定。
韶娘那麼心軟,留在這個世道上是會被欺負的。
這麼一個嬌嬌,又怕疼又怕苦。
要是沒有他護著,可是要吃很多苦頭的。
他舍不得……
似乎是察覺了某種危險的意味,懷中的人縮了縮想要躲開,但卻被一條手臂牢牢地箍在腰間,掙紮了半天都分毫不動,最後隻得委委屈屈地蜷住了。
段溫悶笑了聲,自己也弓起了身,非得嚴絲合縫地貼住了這才高興。
他的韶娘。
韶娘必須得是他的。
垂下的眼皮遮住了眼底的貪婪和扭曲,隻留唇角一抹略微揚起的弧度。
段溫就這麼攬著人,心滿意足地墜入了夢鄉。:,,.,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