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韶在得知真相的那一瞬間就該生氣的。
她自己夢醒了不記得就算了,段溫那邊分明知道的清清楚楚,第一次見麵(事實上是第二次)還說什麼“上輩子的緣分”,之後的事不管是作坊還是彆的什麼,都放手給她去管,顯然是早就確定了她的身份。
看她心驚膽戰地假裝原主很有意思嗎?!
這是什麼惡劣的趣味啊?!
本來是該氣的,但是謝韶那會兒夢到的情況實在危急,光是著急就夠了,哪還有心情生氣。等見到人之後,段溫又是一身的傷,她隻顧著擔心,也來不及想彆的。
現在段溫人好了個差不多,又有心情開始招人煩來,謝韶頓時想起來翻舊賬了。
隻是在謝韶準備算賬之前,段溫卻像是先一步察覺她的情緒,笑道:“生氣了?”
謝韶被堵地一噎。
這人又看出來了?!
(讓我看看你打算怎麼描補.jpg)
段溫伸手把人攬到懷裡,親了親嘴角。
這本來是下意識的舉動,但做出來之後,卻讓他晃了一下神。
他想起來,那日離開之前,韶娘也是這般擁上來輕吻,說,‘我在元川等你,你早點回來’。
……為什麼不能在那好好等著他呢?
段溫這麼想著,原本隻是在唇角的廝磨終於變成了深吻,以他更熟悉的、掠奪的方式,來得到那片刻的安寧。
一吻結束,段溫氣息不大勻地伏在謝韶頸側喘道:“彆氣,再忍忍好不好?”
他也在克製,沒有把人關起來、也沒有鎖住,隻是跟著她而已。韶娘再忍一忍罷,彆在這時候和他擰著來,不然他也不知道自己會做出什麼來。
手掌再次落在那纖細的脖頸上,輕輕地撫著,估算著指尖相對的距離,他在無意識地丈量著尺寸。
鞍嶺的鐵礦堅固,最適合打造鎖鏈。
……不,那配不上韶娘。
他呼吸又重了些,耐不住地在那漂亮的脖頸上輕輕落下一吻,“改日我送韶娘一條金鏈子如何?”
謝韶:?
這是打算賠禮?
原諒這個說法讓謝韶腦子裡麵第一個冒出來就的是那種很社會的大金鏈子,她稍微想想就忍不住打了個寒噤,“……彆。”
講真,她不太信任段溫的直男審美,總覺得對方搞出來的東西絕對能超出她的想象範圍。
段溫悶笑了聲:韶娘真敏銳。
不對,也或許隻是單純的不想要他送的東西。
段溫無端想起了那隻被他遺忘許久的銀簪,剛剛放鬆下的心情頓時又惡劣起來,但仍是語氣不變地問:“韶娘好似更喜歡銀飾呢。銀鏈如何?”
同樣是“鏈子”,這說法就讓人想起了更加秀氣的手鏈。
但是經段溫這麼和“大金鏈子”前後腳的一說,謝韶總覺得這個“銀鏈”的代指也很不樂觀,她更堅定地拒絕道:“不,我不要。”
這也太沒誠意了!
她難道看起來就這麼好哄?!
段溫這次真的笑起來,顯得比剛才要高興的多。
他跟著肯定了一聲,又道,“是了,它配不上韶娘。”
金鏈子也不行,得是黃金屋。
不,黃金的殿宇……
謝韶:銀子招你惹你了?
她就喜歡冷色調的怎麼了?
謝韶終究還是沒在金銀的問題上多糾結。
她總覺得段溫這段時間的精神狀態很不穩定,情緒變化也反複無常的。
戰後心理創傷?段溫實在不像是會有這種心理障礙的人。
況且她也不會什麼心理學啊!就算真是這個問題,她也一時半會兒不知道該怎麼辦。
謝韶尚且思索著這些,段溫卻漸漸不滿足於貼貼蹭蹭,又一次開口,“韶娘再給我看看好不好?”
謝·瞬間明白·韶:“……”
她不理解!
以段溫這會兒看得見吃不著的狀況,不是應該清心寡欲地好好休養嗎?
這麼搞,謝韶都覺得他快憋出病來了!
而且恥度實在太高了,她自己這邊搞得亂七.八糟的,另一人卻算得上衣衫整齊,怎麼想都叫人覺得受不了。謝韶回憶著那天的場景,耳朵尖都跟著燒起來,她嚴辭拒絕了對方的要求。
而且話題被帶跑偏了啊!
她是來興師問罪的。
謝韶重新拉回了思緒,提出了最開始的問題,“你是不是早就知道……唔!”
沒說完的話,直接被湊上來的深吻堵住。
那甚至不像是個吻,更像是在吞噬掠奪呼吸,段溫近乎急切地阻止著謝韶再說下去。
——好韶娘,彆說出來,彆提他……
就像以往一樣,當那個人不存在就好。
親吻著的同時,段溫抬手蓋住了謝韶的眼睛,他還不想被後者看到自己這會兒猙獰的表情。
頓了片刻,乾脆單手掐著懷中人的腰,配合著手臂力道帶著人轉了方向、背朝著自己,那隻捂著在眼睛上的手往下,指尖探入口腔、壓住了舌根,攪碎了那些他並不想聽的話。
“韶娘也從未問過。”
“……若是問了,我不會瞞你的。”